老劉心有餘悸,忽然起身對著眾人打躬作揖,滿臉鄭重道:“多謝各位老哥哥幫助,讓俺老劉躲過了一場大劫難,如果今日不捱揍,日後必然還是口無遮攔,雖然殿下宅心仁厚,但是建立新建帝國的律法不容情,一旦俺真的犯下錯事,整個劉家都要塌了。”
這是正經感謝,完全是發自肺腑,在場國公誰也沒有阻攔,反而盤膝打坐接受了老劉的行禮。
揍他,是為了保護他!
如果不是多年袍澤情誼,誰會做這種頂風冒險的事情?沒看長孫無忌一臉笑眯眯走了過來嗎,這是懷疑一眾國公在扎堆搞派系呢。
雖然說大家都是忠誠之士,但是這個忠誠也分為里人外人,國公們屬於外人,長孫無忌卻是真真正正的嫡系。
想一想就可以明白,人家是皇后的親哥,是李世民的大舅子,是韓躍的舅舅,是石頭等小王子的舅爺爺。
這等親近血緣,自然鐵了心的擁護皇家。
“看來老夫過來的不合時宜啊!”
長孫無忌忽然站起站起身來,然後用手拍了拍屁股上絲毫不存在的灰塵,笑眯眯看著劉弘基道:“不過夔國公你爺確實該揍,以後這樣的話萬萬不可再說了。老夫去船頭看看,這鐵甲艦乘風破浪真是了得……”
說著負手背後,一臉雲淡風輕的走了。
他雖然雲淡風輕,但是在場國公卻面色嚴謹,大家都是多年的老關係,說不知道長孫無忌號稱大唐第一老陰比。
李忽然也從地上站了起來,沉聲道:“老夫過去和趙國公聊聊,你們若是閒著無事就去陛下那邊拜一拜,說起來今日咱們的確有些放肆,一個兩個上了鐵甲艦忘乎所以,只以為馬上要去嶺南再啟征程,卻忘了身為臣子應有的本分。”
眾國公連忙點頭,個個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則是急急太急向前,然後追上了已經達到船頭的長孫無忌。
他是大唐兩大軍神之一,身份地位和長孫無忌相差不多,兩人並肩站在船頭默然片刻,李忽然輕聲感慨道:“猶記得當年征戰天下,劉弘基曾被敵軍抓過去俘虜,整整吊在旗杆上暴曬一日,又是皮鞭又是鹽水,抽的渾身皮開肉綻,只為逼迫他出賣陛下的兵馬內幕……”
說到這裡回望一眼劉弘基,接著又道:“這蠢貨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一腔愚忠倒也值得稱讚,他足足被打昏六七次之多,然而自始至終沒有張開嘴巴,後來老夫帶兵攻下敵軍,救他之時發現身上傷口長滿了蛆蟲,發出陣陣惡臭,軍醫都不願上前……”
長孫無忌面色不變,淡淡道:“所以陛下賜給了他國公之位,其實按照功績他完全沒有資格。”
李怔了一怔,隨即又道:“這人口無遮攔,確實值得教訓,好在心中並無惡念,殿下也一直很欣賞他。”
長孫無忌依舊面色不變,淡淡道:“殿下宅心仁厚,總是不願意恩威並施,但是老夫不能放任他如此,作為殿下的舅舅,我有責任做一個壞人。”
“趙國公!”李有些著急,語氣變得凝重起來。
長孫無忌忽然擺了擺手,平靜的臉色終於顯出一絲緩和,沉聲道:“這次就算了,讓他自己好好想想,如果再有下一次,英國公勿要怪我長孫無忌狠辣。”
李鄭重點頭,拱手錶示承此情誼。
兩人說完正是,神情頓時放鬆,長孫無忌回頭看了一眼鐵甲艦船艙,忽然遲遲疑疑道:“那個女孩,似乎是信明的孩子,老夫今日在船上盤問過幾句,家世倒也清楚明白。”
信明是誰,正是武的老爹武士,此人名士,字信明,也是開國功臣,當初是李承乾東宮第一輔佐。
李同樣盤問過武,聞言微微笑出聲來,有些感慨道:“猶記得八年之前武士桀驁不馴,曾對殿下發出過好些個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