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在這一刻,欺壓草原各部族的女真鐵騎與之相比,還有些不如。
畢竟,女真鐵騎雖是威名赫赫,但是威名之後,卻也是聲名狼藉,說好聽點是兵,說的不留情面,那就是和土匪無異,比之草原上最讓人惱恨的馬匪來,女真人更是殘暴著稱。
&ldo;罷了罷了,這顧大人既然與我汪古部友善,我又何必再生事端?&rdo;
見杜謙、三娃子作為先鋒官,已經整頓軍士,勿讓擾民,阿刺忽失心中再次為這支軍隊的軍紀之嚴心生感慨,大有天下之兵,莫能與之相提並論者的意思。
阿刺忽失的想法,何嘗又不是其他各個部族首領的想法呢?
汪古部勢大,此時依舊對顧同畢恭畢敬,大有言聽計從,與之歸附的意味,其餘諸部首領,也慢慢沉思,有些人,瞬間就有了決斷。
在牧民們的夾道相迎之中,顧同帶著手下諸將,在阿刺忽失的引領之下,坦然往汪古部的營帳而入,面色依舊如春風,一臉的平靜,絲毫沒有少年人執掌大權的驕傲和得意,粢飯穩重,又讓眾人心頭微微感慨。
廖勇強、陳鋒二人具是陪伴在顧同身邊的,感觸的更是深切,在敬畏顧同少年持重之外,卻也對於能夠追隨顧同,實現心中抱負而大覺信心百倍。
是啊,還有什麼能夠比追隨一位英明的首領更讓人高興的呢?
女為悅己者容,士為知己者死,有才有德之人,皆是期盼此生得遇明主,實現心中抱負,廖、陳二人如是之。
各人自有各人心思,於此,顧同既不能猜透,也不能控制,只是儘可能的把眾人的神情記在心裡,然後高高掛起,不多做理會,為上者之道,大致這般。
顧同,也開始悄然向一個為上者轉變,雖說前路漫漫,可是顧同有信心,走好這條路,就如同當初在長安城內顧家小院一樣,他堅信可以出人頭地,可以改變顧家的窘迫,可以改變世俗之見,可以努力和芸娘在一起,那麼,他便真的可以做到。
重生為人,顧同覺得自己身上,多了一種自信,油然而生的自信。
暗暗一笑,顧同落座諸位,而阿刺忽失作為主人,這個時候,卻也是極為妙趣的侍立在顧同身旁,既不落座,也不招呼客人,原來是在等顧同示意。
顧同焉有不知阿刺忽失有歸附之心?
雖說不可能像廖勇強、陳鋒那樣歸心,可是這番姿態,顧同卻是分外想要看到的。
只要有了這個頭,由不得汪古部最後不臣服,汪古部又可以為其它小部落做一個示範,那樣自己豈不是就可以在茫茫大草原上,和鐵木真先較量較量?
想到這裡,顧同又想起自己在草原上留下來的另外一個勢力‐‐兀立特部!
經過闊以田之戰,世人皆知兀立特部乃是顧同在草原的一枚棋子,可是不管草原牧民怎麼看待兀立特部的族人放棄長生天的信仰而向中原的漢人低下頭顱,把戰刀伸向自己的同胞,可是這番話,也只能躲在蒙古包裡面說一說,而今的兀立特部,在吞併了札答闌部、蔑兒乞部的一部分之後,已然在漠東臨近西京路的區域崛起,草場連綿千里,加之有顧同這個後盾,兀立特部的族人現在可是耀武揚威得厲害,這也是讓阿刺忽失動心的地方。
得大樹蔭蔽,則烈日、大雨皆不懼也!
&ldo;諸位請坐,阿刺忽失首領請坐。&rdo;顧同既然已經明白阿刺忽失的心思,又何須再施加威風,一臉欣喜,一邊忙請眾人落座,一邊笑著又道:&ldo;去年冬天,我遍訪治下各地雪災,來到汪古部,承蒙阿刺忽失首領還有族人的熱情款待,沒有想到,半年時間不到,又可以和諸位一起樂享此間,當真是人生快事,只是不知,阿刺忽失首領家中的羊羔可夠否?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