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犯了,立下一些大功,處理了很多事情,被越來越多的下屬奉承之後,老李綱有些飄飄然,似乎覺得自己又變得最高貴起來,開始對吳用頤指氣使,尤其是吳用和他爭鋒相對爭論國家大事開始。李綱就變得越來越暴躁。
這樣的態度,隱隱約約的眾人也感受到了,作為嶽翻舊部卻贊同李綱理念,和李綱站在一起的公孫勝都屢次向李綱委婉地提出“相公威勢愈盛,群臣震恐,不敢與之爭,恐非天下之福也,願相公警醒自身”。
然而李綱卻不以為意,輕蔑的一笑:“老夫乃宰相。百官之首,有重權,然老夫無私心,一心為公。群臣多有私心,見著老夫,豈能不恐。難不成,還要指使老夫不成?天下群臣。多庸碌之輩,除嶽鵬展之外。多為鼠輩,老夫羞與之為伍!哼!”
這話,卻是把大家都得罪光了,連公孫勝這樣的好脾氣都在私下裡對李綱的威勢感到不滿,多有怨言,就更別提那些性子本來就不太好的人,在李綱眼裡,他是第一次金兵南下的大功臣,嶽翻是第二次金兵南下的大功臣,所以,他們兩人才是最大的功臣,可以平等,所以他對嶽翻非常和善,但是對其他人,卻多是頤指氣使。
東府下屬們對老宰相的變化感到不滿,很多人都在私下裡議論老宰相越來越剛愎自用,越來越聽不進人言,應天府時代,老宰相還能聽人言,屢屢採納下屬們的意見提交給皇帝,做了不少實事,但是到了北京之後,老宰相越來越不願意採納人言,認為只有自己的意見才是對的,作為東府屬官,只能服從順從自己,不能有別的想法。
這是讓大多數人都對李綱感到不滿意的原因,然而如果僅僅是這樣,大家也就忍忍了,畢竟老宰相說的做的一心為公,一心為民,一心為國,從來沒有為自己謀私利,私德極佳,大家都非常敬仰他。
作為宰相,李綱住的屋子雖然被皇帝嚴格規定是最大,但是大大的府邸內,其實裡面是空蕩蕩的,很多屋子裡面什麼都沒有,就是一間空屋子,住人的地方也沒什麼傢俱和裝飾,李綱自己的衣物也十分簡樸,除了作為身份和地位象徵官袍是嶄新的之外,裡面的一件棉衣穿了十多年,修修補補還在穿,夏日的一件單衣已然看不清楚原本的顏色是什麼顏色。
每日每餐一菜一湯吃的極為簡樸,工作忙的時候就著茶水吃一兩個饅頭就算一頓飯,非常能吃苦,平日裡從不飲酒,三天才吃一次肉,任何禮物一概不收,家中只有老妻和老僕以及子女,沒有別的傭人,人家家裡的一品誥命老妻都是太夫人之類的老神仙,李綱倒好,一品誥命的老妻還要親自出門買菜燒給李綱吃,別人上門拜訪李綱,看到這幅場景,都不由得感嘆李綱修身養性的功夫真的很好,不愧是宰相。
再加上他說的也多是有道理的話,所以下屬們私下裡不滿,朝堂上還是和老宰相站在同一戰線上,和西府的軍事狂人們做鬥爭,要為天下百姓爭取休息的時間,結果李綱倒好,旁人不來頂撞他,他反倒開始尋這裡有斥責下屬,逮著一個雞毛蒜皮的小事就開始數落開了。
其實要從現代心理學上來說,這就是更年期到了,很好解釋的問題,但是在這個時候,除了嶽翻,還真沒人認為李綱是更年期到了,而其在李綱這個職位上,就算是更年期到了,也不能這樣說話做事,把下屬都得罪光了,誰來幫你辦事?
更何況趙桓還有御史臺這樣監督百官的機構,御史大夫獨立於東西府之外,對皇帝直接負責,很多御史在東府辦事的時候,也常常遭到李綱的斥責和無理由的攻訐,老李綱似乎對這些人的存在很不爽,覺得他們總是挑自己的刺,想方設法的為難他們,讓御史臺很多正常工作在東府都難以開展。
趙桓也經常得到御史臺對李綱不滿的奏摺,一開始他還以為是御史臺嫉妒李綱的功勳和權力,才這樣攻訐李綱,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