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太就算再心疼女兒,也沒能力反駁大老爺的決定,只得勸慧妍道,“乖女啊,那蘇家雖說是做生意的,可世代也有讀書人,跟一般的商業不一樣的。我聽你大哥說,在川蜀蘇家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的。蘇家老爺子跺跺腳,川蜀的官府也得讓路。”
大老爺今日正好休沐,剛從書房跟謝老爺談完事情,一撩簾子進屋,正看到慧妍抱著大太太的腿哭。
大老爺氣得一甩袖子,說道,“哭什麼哭,你爹我還沒死呢”
慧妍見是大老爺,轉身便拽著大老爺的袍袖哭道,“爹,我不要嫁到蘇家。”
大老爺聽了慧妍這話,氣得鬍子一抖一抖,一個大力就甩開了慧妍,指著大太太說道,“你就是這麼教女兒的,這種話也說得出口。哪有未嫁的女兒談論自個的親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容不得她在這裡大呼小叫。”
大老爺轉頭又指著慧妍道,“你看看你,自從進了京城就知道整日塗脂抹粉,衣裳做了一套又一套,沒有一件是你自己動手做的。你說,你有多久沒動過女紅針線了?光知道跟人攀比,我謝家不是這樣教女兒的”
大老爺又轉過身對著大太太說道,“從今日開始,到婚事定下來,慧妍就呆在自己的院子,哪裡也不許去,每日抄十遍《女誡》,少一個字也不行,你親自去看著。”
大太太和慧妍上來就是一通訓,滿肚子的話也不敢說了。大太太跟慧妍使了個眼色,慧妍見大老爺真生了氣,也不敢多留,忙告了聲退了出去。
大太太見慧妍出去了,忙上前幫著大老爺洗漱更衣,又把蕙香遞過來的茶水端到大老爺跟前,見大老爺面色好了些,這才撥出口氣。
大老爺見大太太一副小小翼翼地樣子,嘆了口氣,老夫老妻了,要不是慧妍實在太出格,他也不會當著女兒的面訓斥妻子。
大老爺又呷了一口茶,這才跟大太太說起來,“。。。你以為蘇家這門親事是咱們慧妍低嫁,我和亮哥為慧妍訂這門親,是為了兩家以後合作生意鋪路,其實並不全是這樣。上頭的意思現在已經很明確,跟羌斥修好已是必然,亮哥能趕上這個時候,在羌斥大趙通商初期搶佔一席之地,少不得蘇家的技術支援,這只是其一。其二。。。你看看妍兒如今的脾氣,驕橫成什麼樣子了,這個鬧法,也不怕二弟一家笑話。蘇家有錢又不缺勢,妍兒嫁過去也不用擔心她會受苦。亮哥跟妍兒說的物件,正是負責跟亮哥合作的蘇家三少,三少已經跟亮哥承諾,等他們成親後,他們就搬到山西去,那邊離著西北近,近水樓臺先得月,在那邊開辦毛織廠,到時候慧妍跟著他一起過去。到了山西,家裡頭就是妍兒直接當家,上沒有公婆立規矩,下沒有妯娌要應付,妍兒去了只有更享福的份。”
大太太聽大老爺說得在理,不過心裡頭總有那麼點膈應,轉念一想,蘇家這門親算是定下了,既然蘇家有錢,那女兒的嫁妝也不能少了。想到這裡,大太太就盤算起了慧妍的嫁妝來。
林端如看著面前兩筐毛線,有些遊移不定,正在想心事的時候,旁邊有個聲音響起,“。。。七小姐真是有情有義,有好東西都不忘姐妹。奴婢聽說這毛線正是京裡流行的稀罕物,以前雖沒見過,不過看這色澤,肯定名貴得很。”
林端如抬頭一看,正瞧見許媽媽趴在筐子邊,兩眼放光地看著裡面的毛線。這許媽媽正是去年謝家來京城時謝太太指給慧馨的,負責在船上照料慧馨的飲食起居,可是到了京城後,先是小姐們重新請了教引嬤嬤,後又是慧馨入靜園,這許媽媽自從到京城後就被閒置了起來,謝太太他們回京城也把她給忘了,結果她就被留在了京城謝府裡成了閒人。前幾天謝太太給林端如添了院裡人,又怕丫環們不盡心,便把許媽媽也指給了林端如,幫著林端如管理院裡的人事。
林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