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最壞的打算!假如,我是說假如,廖永堂真是圖順和那個什麼寧先生在鳳陽的同夥,那他會怎麼來對付我?”朱平安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陰世綱背起雙手,雙眼散發出奪目的神采。“人證在他手上,廖永堂說什麼就是什麼!”
朱平安這才發現,因為後世影視和文學作品的影響,自己對於錦衣衛無所不能和高大上的看法實在是有些偏頗了,這也讓自己陷入到目前的被動之中。
“還,還有解決的辦法嗎?”
“有!”
“什麼?”
“等訊息!”
“哦!”朱平安一下子洩了氣。陰世綱則好整以暇的坐了下來,拿起水壺給自己斟滿一杯茶,慢條斯理的喝起來。朱平安也只好耐住性子坐等。
一個時辰之後,張二狗快步跑進來,行了一個軍禮。“大人,陰先生。廖永堂將人帶進了千戶所,之後匆匆趕回自己的宅院。功夫不大,便有兩個信使騎著快馬出了鳳陽城。盯梢的人仔細辨認,他們上了去京城的官道!”
“糟糕!”陰世綱一躍而起,“廖永堂一不審問人犯,二不派人核查,卻是如此著急的回到自家,然後派出信使直上京城。看來,事情有些不妙啊!”
到了此時,朱平安慢慢冷靜下來。陰世綱的判斷極為準確,看來這個廖永堂的確大有問題。
“還好大人並沒有將暗室的事情說給廖永堂,不然咱們連補救的機會都沒有了!”陰世綱將整件事情的框架又重新捋順了一遍,不由感嘆道。
朱平安翻翻白眼,暗室裡面可是藏著數十萬兩白銀的財富,傻子才會洩露出去。
“韃子冒這麼大的風險潛入鳳陽,看來就是為了那些已經被燒燬的圖冊。還好的是,韃子目前並不知道圖冊被銷燬的事情,更加不知道有一些落到了咱們的手中。這就是目前咱們最有利的一面。”
陰世綱不疾不徐的說道:“如果學生猜測的不錯。廖永堂派人去京城,便是惡人先告狀,將罪名羅織到大人身上。等京城錦衣衛一發命令,便即刻將大人抓捕入獄,屈打成招。這樣一來,既可以將范家的事情遮掩過去,又為韃子消除了一個隱患!”
陰世綱不著痕跡的點了一下,“廖永堂此舉,只能暗中進行,因為其中的破綻甚多,他只能寄希望於京城的態度。一旦決定抓人,那便是整件事情的關鍵所在。現在,就看大人打算如何做了?”
陰世綱伸出兩個指頭,“第一,快刀斬亂麻。直接殺進廖永堂的私宅拿人,抓住韃子的奸細,廖永堂渾身是嘴也說不清楚。不過風險很大,萬一奸細不在他的私宅怎麼辦?還有,便是動靜太大,容易被人冠以兵變的罪名,這樣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第二,釜底抽薪。廖永堂誣陷大人,無外是那個韃子圖順的口供。派人潛入錦衣衛,少人滅口。不過風險依然很大,萬一失手,就有理也說不清了!”
朱平安思慮片刻,笑著搖搖頭,“這兩個辦法都很冒險,並不可取!”
陰世綱有些著急了,“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眼下一定要做些什麼,不然……!”
朱平安擺擺手,“陰先生誤會我的意思了,不是不做,而是立刻要做。不過方法可以換上一換!”
……
派出了信使,廖永堂總算鬆了一口氣。兩個信使,兩個目的,一個是向京城錦衣衛衙門稟報鳳陽高牆衛指揮同知朱平安私通韃虜;一個則是通知自己在京城的家人速速回到老家,等候自己的通知。
仕途到此便戛然而止了。想到這兒,廖永堂不禁有些莫名的感傷。自己一家數代都是錦衣衛出身,自己從世襲錦衣衛總旗開始做起,熬到如今的錦衣衛千戶,一路走來,頗多感觸。
到了如今的年紀,再想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