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說不定便會再有復起的時機,有這幾年的時間。也足夠他想盡各種辦法與朱平安緩和關係,謀劃一條出路。
隨清軍南征的時候。吳三桂的家眷除了長子吳應熊一直呆在身邊之外,其餘的都留在北京,戰亂的時候,南北訊息斷絕,只是前一段時間從趙全的口中得知,原先的平西王府已經被朱平安收回。卻是沒有為難吳三桂的家眷,另行撥付了府邸以供使用,一應的供給也都按照當年崇禎朝時平西伯的規制撥付,這個訊息卻是讓吳三桂更是心情大定。
趙全也沒有急著趕路,身為中官。平日裡難得從皇城中走出來,此次也是得了吳三桂不少好處,自然是走走停停,處處都要遊玩一番,這樣的姿態使得眾人也放鬆下來。
就這樣,一個月之後,一行人才來到了湖廣衡州府一帶。吳三桂的身份如今還未確定,只能算是降官,因此地方州府也就沒有義務接待。本來按照規制是應該由趙全帶領前往茶陵的驛站投宿休息的。茶陵的知縣也早早的前來迎候趙全。
但趙全卻是臨時改變了主意。前些時日,途徑衡陽的時候,趙全本就打算到衡山去遊玩一些時日,但由於連日大雨山路難行,不得不取消了行程,此次路過茶陵,趙全打定了主意,要去遊覽茶陵下轄的雲陽山一遊。
“閹人!拿了咱們那麼多銀子,卻還不肯罷休,一路上吃咱們的喝咱們的,卻是一刻不肯消停,荒山野嶺有什麼好看?”秦廣廉、胡守亮等吳三桂麾下的老將們頓時抱怨起來。幾個人都是武人,嗓門不是一般的大,頃刻間便傳到了趙全的耳中,但趙全卻是不生氣,淡淡的一笑,根本未曾理會。
吳三桂和方光琛連忙喝止,又陪著笑臉說了好些話,這才忙不迭的簇擁著趙全等人向著雲陽山的方向而去。
雲陽山峰巒疊翠、山水秀美,是湖廣衡山附近有名的消暑聖地。每年七月,百姓們在去衡山進香之前,總要先到雲陽山來朝拜,因此到了這個時候山中已經可以見到不少前來朝拜的百姓身影。
趙全遊興頗濃,一路上走走停停,甚至連山中的溶洞都像鑽進去一探究竟,因此眾人登山的速度並不算很快。
到了下午的時分,眼看著夕陽就要西下,隨行的茶陵的嚮導便建議不妨前往西崖書院留宿。戰亂之時,雲陽山因為地處偏僻,所以未曾被戰火波及,大批的百姓和士子儒生都曾到山中躲避。西崖書院始創於正德年間,房舍院落都已積聚起一定規模,當時便收納了不少百姓避難。現在,天下重歸一統,州府衙門又將書院修葺一新,如今卻是在山中絕佳的去處。
道路並不算難走,也並不遙遠,半個時辰之後,眾人便來到了西崖附近的鷹嘴崖,這裡相對來說比較偏遠,但令人詫異的卻是山道附近的人影卻是越來越多,身著尋常百姓服飾的身影不時出現在道旁林間,平白讓人心頭多了些疑惑。
趙全卻是面色不改,還是一如往常的談笑風生,吳三桂心裡雖然有些忐忑,但看到他的模樣神態,卻是猜不到這背後隱藏了些什麼。
不大會的功夫,西崖書院的輪廓已經出現在視野之內,白牆青瓦圍成的莊園樸素而恬靜。
大門早已洞開,書院的僕人將眾人迎進院內的正堂。正堂並不寬敞,也容納不下那麼多的人,吳三桂和趙全的從人便被引入偏廳。
此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正堂中已經點起燈火,眾人一進來,便是發現正堂中早有兩個人等候在其中。
兩個人俱是白衣,一人坐在一輛木車之上,另一人就站在旁邊,兩人如寒冰一般的眼光一下子便牢牢的盯住了剛剛進門的吳三桂身上。
此時,正堂屏風的後面卻是又走出來一個身影,在那兩名白衣人身邊垂手侍立。趙全卻是緊走幾步,徑直來到那人的身前,跪倒行禮:“奴婢趙全,幸不辱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