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吉和李貴統領的親清派的洛黨,另一派則為親明的原黨,以元斗杓和金尚憲為代表。這些年,關外的遼東的局勢越發撲朔迷離。原本在朝鮮眼中強盛無比的大明卻是連戰連敗。國內又是天災與民亂並舉,朝鮮士大夫也不乏有些眼光的人,如今的局面大明竟是有些即將要垮塌的先兆。
作為西人黨中堅定的親清派——洛黨首領,面對著滿清一月之間數次的催促。金自點覺得自己要務必說服李倧。儘快確定對滿清的支援。錦州一戰。可以說關係到明清兩國之間的國勢氣運,自己既然已經上了滿清的船,便無論如何也好幫助大清戰勝明朝。此後遼東便是大清和朝鮮共分天下。
金自點和李貴、崔鳴吉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便貿然打斷了這份沉默開口道:“王上,如今英俄爾岱率萬餘精兵屯駐義州,又派遣查布海為‘查勘敕使’來漢陽責問,這些天已經擅自查抄了十餘位大臣的府邸,不問而斬首數十。如果咱們再不表態,不知道會惹出什麼樣的大亂啊!還請王上早做決定,免除無妄之災啊!”
李倧慢慢抬起頭,籠紗王帽已經遮不住滿頭黑白相間的頭髮,眼中佈滿了細密的血絲。聽了金自點的話語,不禁譏誚道:“十萬擔軍糧,還有數不勝數的鹽鐵之物,咱們能拿得出來嗎?”
“聽查布海的意思,大清皇帝不是非要咱們拿出這麼些物資來,錢糧不夠,咱們可以出兵相助嘛!大清與洪承疇相持於錦州一線,咱們可以派遣萬餘精兵從旁助戰,大清皇帝總不好再說什麼!”
“一派胡言!”一旁的金尚憲再也忍耐不住,將身子挺直起來,向著李倧深施一禮,“我朝鮮一國歸屬大明兩百餘年,天朝上國待我朝鮮恩德倍厚,若不是大明,我朝鮮早在萬曆年間便已忘了國,如今大明深陷劫難,我等豈可背信棄義,做出忘恩負義之事!”
李貴冷冷一笑,“右相大人,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如今我等自顧不暇,如果仍以大明為尊,恐怕即刻便會陷入到亡國之患!”
“朝鮮治國一向以儒道治國,左相大人此言,莫非是要改弦更張不成?”跪坐於金尚憲身後的護衛大將,兵曹判事沈器遠開口反駁道。
議政大臣們一開口,朝堂頓時陷入到口角之中。只有殿角一隅,南人黨沈絅、許穆、尹善道等人冷冷的注視著洛黨和原黨這西人黨兩大派系的爭鬥,一言不發。
李倧無可奈何的看著自己的重臣們就在自己的面前開始新一輪的爭鬥,如今想要拿出一個決策來談何容易,洛黨堅持的,原黨就反對,原黨認可的,洛黨肯定會反駁。這樣一來,朝政根本找不出一個解決的辦法來。
然而就在此時,尹善道卻出人意料的看向開口之後便默不作聲,任由手下黨羽攻訐的沈器遠,兩人交換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之後,尹善道便開口說話,聲音之大,讓正在做口舌之陣的重臣們都被嚇了一跳,頃刻間陷入到沉默中。
“啟稟王上,平安道觀察使金敏忠以及節度使劉東勳送來奏報,上月,大明魯王商團和佛郎機商團聯袂來到平安西道定州港。要求與我國通商貿易。此事原以有之,只不過,此次他們的貿易量著實驚人,還提出了新的要求。”
金自點等洛黨成員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正是針鋒相對的時刻,卻沒想到南人黨忽然插了一腿進來,還盡說些不相干的小事。
“是何要求?”金自點強壓住心頭的怒氣,在李倧開口之前便問道,這樣一來,更是增添了原黨眾人和南人黨的方案。
尹善道卻是毫不在意,衝著金自點微微頷首,“回稟領相大人,他們提出,想要在定州開闢一塊單獨的區域,並與我國簽訂租賃協議,今後這塊地方便作為商團的貿易之地存在,但管理權要掌握在他們手中!”
“荒唐!”金自點頓時大怒,“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