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圓落淚,尚坤手足無措哄著她,檢討他考慮不周,拖累阿圓不得安寧,保證以後不在人前張揚。
憶君破涕為笑,摟緊尚坤脖子,心裡卻是真的想哭。他待她一片赤誠,把一顆心擺在她面前,她卻要略施小伎倆,不為別的,只為在他身邊呆得長久。
哄著阿圓收了淚,尚坤大鬆一口氣,繞過屏風到後堂,除了衣衫跳到湯泉裡,遊過幾圈後靠在墨玉池壁上思索,更加堅定有朝一日去西域定居的念頭。
京中形勢複雜,皇子公主滿天飛,名門貴女大把可抓,沒一個能進得了他的眼,那怕是即將到到的袁家,在他心裡僅是一個快衰落的姓氏。
武氏開國時盡滅大族,卻在百年後又興起另外一拔根基深固的大家族,尚家首當其衝是別人最想砍倒的那棵大樹,怎麼能安然保下尚氏,又不傷元氣的確要好好規劃一番。
穿上衣服出去,外屋僅亮著床前一盞燈,阿圓偎在被裡眼睛明亮等著他,尚坤上床把人摟到懷裡,撫摸她的後背,輕聲道:&ldo;睡罷。&rdo;
憶君把頭埋得太深,手伸進他的寢衣下,指尖在胸口的傷疤上遊走,他身上大大小小几十處傷口,唯這一處和後背那道劍痕最為顯眼。
尚坤握緊阿圓做怪的手,帶絲無奈,&ldo;別鬧,我明天早起要出遠門,須要養足精神。&rdo;
好像他真能幹出什麼,紙老虎,憶君也是困了,偎在他胸前沉沉睡去。
☆、第70章初畫紫薇
一輪明月照在床前,並排兩雙鞋履,一雙繡金線海棠花鑲明珠雲臺履,另一雙厚底雪白皂靴守護在一旁,天明時分只剩下那雙精巧的繡鞋等待主人起床。
憶君醒來下意識摸向身邊,人肉靠墊不在床上,他又去了後堂洗浴,或者在練武廳裡舞槍弄棍?喊了聲郎君,半天得不到回應,她把頭臉在枕上再蹭一蹭,這才想到尚坤出城去接人,明天趕傍晚回京。
&ldo;阿苒&rdo;,她沖門外喊道,應聲進來十數位侍女。
阿苒打起紗簾,先服侍憶君下地,挑出一件淡雅繡著丹桂的衣裙,邊幫她穿著衣裳說話:&ldo;郎君寅正起床,用過早飯帶著人出城去了,臨走吩咐讓夫人多睡一會兒,不必叫你早起。&rdo;
憶君對鏡微笑一下,全當是尚坤在對面,能看得到她的笑臉,吩咐幾個婢女,&ldo;挽成同心髻,只用一對珠花別著,不必太繁瑣。&rdo;
大周流行鮮花裝飾髮髻,可憐憶君穿越來三年有餘,沒敢往頭上用一回鮮艷的花朵。
阿苒捧過一盤珠釵讓她挑,琳琅滿目,憶君信手捻起一枝芙蓉花枝金釵遞過去,嘴裡問道:&ldo;大長公主那邊有沒有動靜,派個機靈的人到雲尚儀跟前打問一句,有訊息了早點告訴我一聲。&rdo;
阿苒穩穩替憶君別上髮簪,微笑應下,&ldo;不用別人,奴這就去。&rdo;
郎君的正室說有就有,阿苒不為自己服侍的主子著想,也要替自個做打算,總而言之和雲尚儀處好了對大家都有好處。派個別人去太急功近利,倒讓雲尚儀心裡厭惡,不如她親自跑一趟,也能打探出一點口風。
憶君點頭首肯,梳完妝帶著人回東廂,尚坤不在家,正房裡牽涉書信機要,照例讓親衛打掃完上鎖。
尚坤沒在身邊圍著她打轉,憶君寫了一會字,嫌難看放下,又讀了兩頁書,心煩氣燥,好不容易甩掉那個煩人精,她反倒不高興。
想起尚坤老喊著讓她繡個香包,憶君自覺手藝太差拿不出手,推三阻四好幾回,那人生氣直哼哼,她才勉強答應得空了給他做一個。
喊來兩個婢女描出花樣,平步青雲的老圖,她又覺得太俗,那個說不如繡松柏常青,更有人說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