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愁你沒有前程。夫子家後天、大後天都可去,聽我的,你明天必須去公主府,請不來阿蘿別想……&rdo;
轎外哪裡有兒子的身影,馮姨媽甩下轎簾,氣得直捶胸口,唉聲嘆氣,傷心她的一腔苦心沒人體諒。
與此同時,送走胞姐後,羅大嬸滿心狐疑盤問女兒:&ldo;阿圓,你瞧著你姨媽哪裡不順眼?你從不拿話嗆人,即使以前病著也只是不愛說話。跟阿孃說,到底出了什麼事?&rdo;
上回出疹子內中的蹊蹺,憶君隱隱約約猜出大概,也沒真憑實據,怕羅大嬸寒心,沒敢挑明過。今時不同往日,轉眼間她要進尚府,子君離京去了邊關,羅家只剩羅大嬸一個。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她該多長個心眼,羅大嬸也要提高警惕,免得引狼入室。
憶君使個眼色,屋裡兩個小丫頭杏兒和採兒都站到院中杏樹底下,門窗大敞著,院裡的情形一目瞭然,她挪動身子湊向羅大嬸,低聲道:&ldo;阿孃,我上回出疹子正是去馮姨媽家做客回來。回想起來,只在阿姐房裡多吃了一塊糕點,後來那盤點心被阿姐打翻,兩個小丫頭進來收拾乾淨,我也忘了吃的哪一種。&rdo;
羅大嬸微傾的身子慢慢坐直,下死眼盯著女兒看,她心裡不相信胞姐會幹出那樣齷齪的事,可自家的孩子決計不會對她撒謊。確實是從胞姐家做客回來的路上,阿圓喊身上癢,當晚就全身發出紅疹,也沒能去長公主府參加賞花宴,胞姐的女兒阿蘿卻去了,也被留在長公主府。
嘴角輕抽,羅大嬸勉強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輕撫女兒的頭髮,擁她入懷,像拍幼童那樣拍著她的後背,喃喃道:&ldo;阿孃知道了,我知道。&rdo;
知道什麼,羅大嬸沒再說下去,心中一根線斷成兩截,她在這頭,胞姐在那頭,以後即使連上也會打成結,不再是整根完好無損。
憶君以前同生父爭過房產,又和生母撕破臉,和親人決裂的滋味她全體會過。也曾經猜想她若不在,父母是先想著尋找她,還是忙著繼續爭房產。
或許,他們會記得生下過一個女兒?她常這樣安慰自己,懷著希望才不至於無助。
&ldo;阿孃,你還有我和阿兄,馮姨媽也是,她有馮家姨父和一雙兒女。&rdo;憶君笨拙地說著哄人的話。
說的對,她和胞姐不再是相依為命的一對孤姐妹,都為各自的兒女操碎心。羅大嬸收回眼中的淚水,給自己也給女兒打氣:&ldo;咱們誰都不顧,只顧好自己。記著,等到了小侯爺身邊,你要用盡法子把他看緊,別給那些狐媚子一丁點機會,阿蘿也不例外。再親的姐妹,為了一個男人也會結下死仇,何況你只有一個阿兄。&rdo;
憶君默默聽著,她很迷茫,不知道該是費盡心思討好尚坤,還是繼續甩冷臉給他。在自尊和屈辱之間她肯定選擇前者,先決條件她得要生存下來。
如果有可能,她想和青蘿換位,遠離尚坤的視線,在公主府熬夠年頭,卷一個小包袱回家。大概,尚坤不會給那樣的自由。
大概轉眼變絕對,憶君只有一小會功夫感慨。黃昏時分,大長公主府派來一名女官和四名婢女,又帶來一箱籠的行頭,口稱奉郎君之命,來服侍羅家女郎。
那女官端著最為規範的禮儀,笑吟吟請憶君試穿明天出門的衣裳。
試衣服?明天出門?
憶君納悶不解,她回家沒呆上幾日,尚坤又想出什麼花招折騰她。
&ldo;郎君說要帶女郎明天去賞荷花。&rdo;女官微笑解釋,耐心十足,全然不在意憶君近乎失禮的舉止。
盯著地上擺的暗紋漆木沉箱,憶君皺了下眉頭,躲不過也要拖延一會兒,&ldo;先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