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總算告一段落,林蘭開始專心準備銀柳和莫子言的婚事,當初玉容出嫁,正值李家遭難,所以,一應事宜都是大舅母幫著操辦的,如今,大舅母遠在豐安,這事只有林蘭自己辦,好在有周媽幫襯著,倒也順利。
三月十六,銀柳出嫁了,莫子游說話算話,來迎娶之時就改口叫林蘭師姐,讓林蘭著實樂呵了一陣。想著晚上等莫子游見了明允送的那份特別的厚禮,會是什麼神情,更是心情大好。
這樣的好心情一直維持到晚上,林蘭坐在妝臺前,習慣的說:“銀柳,忙我把頭飾卸了吧!”
待見到銅鏡中走過來的人是如意,頓時覺得心裡空落落的,三年來,一直是銀柳服侍她卸妝梳洗,是她身邊最貼心的人,突然間就這麼離開了,當真是不習慣啊!
“二少奶奶,銀柳這會兒忙著做新娘子呢!可沒空來伺候二少奶奶了。”如意笑說著。
林蘭苦笑:“叫習慣了。”
“銀柳真是好福氣,莫掌櫃一定會好好待她的。”如意知道二少奶奶捨不得銀柳,雖然她和錦繡幾個也都盡心盡力的服侍,可二少奶奶最看重的還是銀柳,有些事真的不能比。
那是,莫子游對銀柳是有情的,想到銀柳和玉容都有了好歸屬,她這個做主子的應該高興才是。林蘭舒了口氣,調整了情緒,笑道:“你不用羨慕,將來,我也會替你尋一個好丈夫。”
如意漲紅了臉:“奴婢才不嫁呢!”
“嗯!當初玉容和銀柳都這麼說的,一轉眼,都巴不得趕緊嫁了。”林蘭揶揄道。
如意的臉更紅了,羞赧的直跺腳:“二少奶奶沒得這樣取笑奴婢。”
李明允浴過後出來,笑呵呵的問:“說什麼呢?看把如意急的。”
林蘭拖長了語聲道:“在說如意的好事呢!”
“什麼好事?”李明允心裡猜了個七七八八,卻故意要追根究底。
如意的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把梳子一放:“奴婢去給二少爺沏茶。”說完便遁走了。
林蘭散著一頭青絲回過頭來,笑嗔道:“你瞧瞧,這丫頭越發大膽了,我滿心幫她盤算,她倒撂我的差事。”
李明允面如春風,走過來,拿起梳子:“那就讓為夫來伺候你。”
林蘭不喜歡用什麼頭油,嫌嫌黏糊糊的難受,她的永遠是頭烏亮烏亮,又順又滑,如上好的絲緞,透著一股子淺淺淡淡的幽香,用淮陽木梳這麼輕輕一劃,便一梳到底,古人有畫眉之樂,而他最喜歡的便是梳理她的長髮,便是幫她梳一輩子,從青絲梳到白髮,他也不會厭倦,李明允如是想。
“明允,我突然有個想法。”林蘭道。
“你說。”
“你覺得文山和如意……合不合適?”如意是從小伺候明允的,不論性情還是模樣都好,凡是她身邊的人,她總想給她們安排最好的出路,斷不能委屈了,適才說笑間,忽然就想到了文山。
李明允的手頓了頓,說道:“看著是挺合適的,不過還是等文山回來,我試探試探文山的意思。”
“那是,要情投意合的才好。”林蘭深以為然。
“咦?這丫頭不是說去沏茶嗎?怎得這會兒還不回來。”林蘭咕噥道。
李明允笑著放下梳子:“她那是借茶遁了,哪裡還敢回來,不回來更好。”
“什麼叫不回來更好?”林蘭在鏡子裡剜他一眼。
下一刻人便懸了空,被李明允打橫抱起。
林蘭急道:“你幹嘛?待會兒如意進來看見了可不好。”
李明允篤定的笑道:“她才不會這麼不識趣。”邊說著,徑直將她抱上了床。這陣子林蘭因為認爹的事心情不好,緊接著又忙銀柳的婚事,他都快憋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