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慕嘉走到第八層，他的辦公地點，然後轉動座椅，出現了一條通往上方的樓梯，他緩緩走上去，門在他身後關上。

第九層。

空間十分狹小，最高的地方不過兩米，最矮的地方不過一米五，連站都站不直。

一盞燈坐在高高直直的底柱上，幾乎與尖頂齊平，而天閣尖頂有一圈周圍用琉璃片圍成，一到晚上，這盞燈亮起，聚陽城所有人都能看見。閣樓的一側放著長勾和打火的工具，另一側鋪著一層褥子，擺著一張桌案。

獨孤啟跪坐在桌案前安靜地看書，見他來了，抬頭喊了聲大人。

陶慕嘉在他對面坐下來，凝視著他。

被他這樣看著，獨孤啟也看不進書，便把書合上。

&ldo;大人找我有事嗎?&rdo;

&ldo;我這樣處罰，你心中可有不滿?&rdo;

&ldo;大人這樣處罰已經很輕了，幾乎算不上處罰。&rdo;

陶慕嘉笑了笑，&ldo;你不怕折壽嗎?&rdo;

獨孤啟蠕動了下嘴唇，&ldo;怕。&rdo;

&ldo;呵。&rdo;陶慕嘉這聲笑也不知道是對誰，或許是在笑獨孤啟的天真，也或許是在笑自己的無能，&ldo;不用怕，你的命可硬了，能長命百歲的。&rdo;

獨孤啟有些不解地看向他，陶慕嘉卻沒再多做解釋。

&ldo;從今天起，你要在這裡生活一年，會很不少受，你要是實在待不住，就敲門，我能聽見，放你出來休息休息。&rdo;

&ldo;多謝大人，那我還要考核嗎?&rdo;

陶慕嘉瞥他一眼，&ldo;要，在我這親自給你考。&rdo;

獨孤啟咧開嘴笑起來，傻裡傻氣的，陶慕嘉忍不住拍了下他的頭。

&ldo;你先熟悉熟悉這裡吧，等我辦公完了教你點燈。&rdo;

陶慕嘉看著外面時間不早，準備回去，獨孤啟陡然想起了事情，急忙問他：&ldo;大人，我母妃可還好?&rdo;

陶慕嘉頓了一下，&ldo;放心好了，她比你好多了，都是蒙著面紗，沒人發現她。&rdo;

獨孤啟放下心，走出桌案後，朝著陶慕嘉跪下來，向他磕頭行禮，&ldo;多謝大人。&rdo;

希望值+5，目前希望值+3。

陶慕嘉側身看著獨孤啟行禮，心中泛起酸澀，這本不算他們任何人的錯，卻偏偏讓一個孩子承擔。

&ldo;起來吧，你不必向我行禮。&rdo;他走下去，不再看獨孤啟。

獨孤啟抬起頭，樓梯上已經空無一人，他有些失落地坐回去，悵然若失的感覺來得莫名其妙，今早之前，他還以為這個人會借題發揮，讓他永遠地離開司天閣，可這個人沒有，他以為這個人不罰他也會把他母親的事說出去，可這個人也沒有，他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把這個人當作仇人。

從他被使臣宣佈是禍星的那一刻起，阮茗箏就告訴他廉國的國師和皇帝都是他的仇人，三年的艱苦生活沒有一天不在告訴他這個事實，可如今他發現自己恨不起來。

&ldo;我恐怕是真的被下迷藥了。&rdo;獨孤啟喃喃著躺倒在褥子上。

這件事就這樣慢慢平息下去，廉查還過問了幾次情況，再沒人提起這件事。

而祭祀過後各地的災情也有所減輕，朝堂上一片喜氣洋洋，陶慕嘉看著這群人，只覺得有些可笑。

祭祀永遠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們這些掌管各地部門的官員都沒在災情泛濫前採取有效措施，還把希望寄託於祭祀，實在是可笑至極。

不問蒼生問鬼神，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