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葵聽著他忘我地說著。做到如今的位置和年紀,她的事務並不繁雜,每天只是審審辦公室人員提交的稿件, 那都是已經篩選好了的,在她手裡過一遍只是程式。
當然她也有改稿組編的權利。
馬帆是個例外,他父親有著不大不小的權利,將他安排在報社。
本來衣食無憂的他可以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混著混著日子也就過下去了。可他不,螞蚱一樣躥得老高,比新進報社的青年還要來得鬥志勃勃。
寫出的稿件卻總是不能被審核透過。
辦公室裡的其他人礙於馬帆的身份,不敢親自否決他的稿件,所以惡人總是由許葵來當的。
&ldo;民生呢‐‐這有關民生嗎?&rdo;許葵插嘴,手支在桌上,下巴搭在手背。望著馬帆的目光既沒有不耐,也不溫和。
她三心二意地想著葭葭在家裡的情況。因為擔心孩子上學得不到足夠的關照,給胡葭請了假留在家。
葭葭最近能說的詞多了,不知是不是上小學接觸更多人的緣故。
馬帆停了一會,繼續道,&ldo;華國悠遠文化,這難道不值得人們關注嗎?&rdo;
許葵抽出一份昨天的報紙,第一版上大大的黑字吸引人的眼球‐‐&ldo;官倒&rdo;。
&ldo;我們送出去的新聞是為了向公眾傳播最有價值的訊息,最時新的訊息。&rdo;許葵重複一次,&ldo;最有價值。&rdo;
&ldo;如果照你說的做報紙,那我們報紙的版副遠遠不夠,讀者也看不過來。&rdo;
馬帆漲紅臉,說,&ldo;可是前段日子c市選美大賽的事也報告過了,這件事和它比哪裡不夠?&rdo;
他的聲音憤慨,灼灼目光直視著許葵。
&ldo;因為那反應了當代社會思潮,精神活動的進步,可你這是什麼,個人主義‐‐&rdo;許葵蹙眉。
馬帆寫的內容往往是十一二歲小孩愛看的,裡面充滿叛逆和不可思議的際遇。
她坦白自己的內心想法,&ldo;我想你去寫小說會比較好。&rdo;表情誠摯,沒有諷刺。
馬帆在報社待了幾年,他的熱情大家都看在眼裡,同樣看在眼裡的還有那份浮躁和獨特視角。
筆下的文字再好,看得人熱血翻滾,可它不適合出現在日報上,若是文化報紙上,他去連載小說倒是不錯。
馬帆握著拳,梗著脖子說,&ldo;國家的進步是由個人推動的,沒有個人哪來的國家‐‐&rdo;
&ldo;集體裡的個人,&rdo;許葵面色肅穆地點頭,威嚴望著馬帆,&ldo;我們生活在一個大社會。作為報社的人,我們所寫的每個字都要再三斟酌,因為我們面向的是大眾,是集體。而在集體面前,我們要維護集體利益,堅持以集體利益為重。可你這是在宣揚什麼‐‐&rdo;
通篇在頌揚女子敢於挑戰權威的故事?
她的指關節敲擊著桌面,面容板正威嚴,隻眼珠微不可查地滑動‐‐裡面提到的文化局副局長是她的老朋友。
而葛素淑此刻正受了她的託,在家裡照看葭葭。
許葵一直沒有請保姆,在葭葭的事上向來親力親為。這不僅僅是老人的慈愛之心,也是想積攢更多的錢,等到撒手之後,能夠給孩子留下一份財產。
在這個世界上,她和葭葭相依為命著,而她已經老了,葭葭卻那麼小。
馬帆想反駁,許葵抬手製止他的行為。
&ldo;不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