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部分

秦恬曾經該是怎樣小心不安地以為著,現在又該是怎樣才能跟自己說出這一切。

“……可是,她乘坐的飛機失事了。”秦恬的語氣一點沒變。

周佐瞬間對秦恬之前坐飛機的態度瞭然,卻不能剋制地看了眼被放在地上的沾了血跡的那半個笑臉,然後收回目光,用手輕輕捂住秦恬的傷口,靜靜聽著,一言不發。

“我忘不了,她是我愛上的第一個人。”

周佐覺得心疼,明知不該這樣,按著秦恬傷口的手卻仍舊退縮般地微微放輕,甚至不敢開口,只是忍不住在心裡拿自己和秦恬口中的“笑笑”比較著。

“在認識她以前,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大小姐,什麼都不懂,目中無人。當時我幾乎就要出櫃了,卻還是退縮了。”秦恬聲音漸漸變得有些頹然,“她是感情裡容不下雜質的人,是我對不起她。”

周佐幾乎要離開那道傷口了,可剛一鬆手,血就滲了出來,於是又輕輕按了回去。

秦恬猛然反握住了她的手,定定看過去,然後將周佐一把摟進懷裡,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慢慢撥出,睜開眼,卻沒有鬆手,繼續說著:“那之後,我瘋玩兒了兩年。這兩年,我嘗試著放下這件事,也想通了一件事。愛一個人,容不得退縮。佐兒……”她慢慢後退,一手扶在周佐的肩上,垂下眼簾,聲音也跟著低低的,“可這件事我放不下,忘不了。她我也忘不了。兩年了,對她,我愧疚,無法不愧疚。這件事,總歸是我對不起她。”

周佐想,也許她和秦恬都無法成為照亮對方的那束完美的光,只因當初偶然帶著為數不多的溫暖觸碰到了恰好的傷口,於是攜著無法言說的希冀,互相吸引,靠近,最後彼此支撐。

“可是……”涼涼軟軟的感覺壓在周佐唇上,輕輕摩挲,秦恬說:“佐兒,相信我。”

周佐輕輕點頭:“嗯。”她爭不了什麼,無從爭起,也無法爭。

秦恬是一個沒有救贖的信仰,周佐如今卻希望能夠用一場沒有信仰的救贖來拯救她們彼此。

傍晚的時候,秦恬看到了放在桌子上被粘好的碟子,上頭畫著的小姑娘四分五裂地笑著。拿在手裡看了一會兒,秦恬最終將它放在了旁邊的抽屜裡。

高考的最後一天,秦恬生日,提前一天選了上次的酒吧慶生。當週佐問及的時候,秦恬告訴她,那家酒吧是莎莎父母留給莎莎的遺產。

莎莎,就是那個雙馬尾的小丫頭。

秦恬說,莎莎的父母死於車禍,那時候,莎莎的父母正在鬧離婚,幾乎天天吵架。一家三口出遊途中,兩人又吵了起來,副駕駛座的母親動了手,然後車禍就發生了,然而他們臨死前不約而同地選擇了護住莎莎。最後,莎莎被救了過來,他們卻當場死亡。

莎莎不懂經營,接手的時候才十四歲,酒吧也快要倒閉了,是花花公子幫了她一把,並且後來成了酒吧的副經理。

莎莎喜歡花花公子,她不說,但誰都看得出來。朋友們平時愛開玩笑,偶然有一次被一人直接說了出來,花花公子連理都沒理就拿話蓋了過去,從那以後,其他人也就不再開他們的玩笑了。

秦恬說,花花公子玩的太瘋,莎莎太認真,他們不是一類人,也走不到一起。

周佐聽完點點頭,然後將自己親手製作的相框遞給秦恬,看她喜滋滋地將她倆的合照放進去。

那一刻,周佐想,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或長或短。也許平淡如水,也許刻骨銘心,卻無一例外都會過去。終有一天,成為歷史。也許被銘記,也許被遺忘。等到一顆心死去時,便隨之腐爛,從此深埋入土,風塵不接。

晚上十點的時候,周佐和秦恬到了。

酒吧裡安安靜靜的,和上次的氣氛完全不一樣。花花公子和莎莎在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