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說現在莊園外的防禦結界只能她看著,離不開,我很想出去幫忙,又舍不下臥房裡的Tom,這大冷天要小姑娘一個人留在在外邊,我呆在房間裡幫不上她的忙,我恨不能把自己分劈兩半,他們我都放心不下。
現在整個房子裡,除了昏在床上的Tom和躺在客房裡的Sharp先生外,就只剩下一群躲在角落裡的小精靈,我只能以半個主人的身份挑起照顧他們的擔子。
Sharp先生的傷勢好像輕些,除了不能起床,他還是很清醒地躺在床上,我支使家養小精靈給他熬些肉湯送過去,想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可Sharp先生嘴閉得跟蚌殼一樣嚴,只告訴我什麼時候該給Tom吃第二次藥,除此以外一切都推說無可奉告,讓我等Tom醒了以後親自詢問,其實我也無心搭理這些已發生的黴運,現在我心裡只有小土豆的傷勢。
我轉回主臥室,Edwin正守在他身邊,見我進來便輕輕退出去。Tom呼吸雜亂地昏沉著,身上本來整潔華貴的藏藍色長袍上滿是塵土和血跡,乾涸成黑紫色的汙漬看上去觸目驚心,胸口上的一灘鮮紅我是親眼見他吐出,一想到這個揪心撕肺的情景,我就剋制不住洶湧而出的眼淚,現在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像Merlin祈禱,Tom,你不會有事。
我坐在他床邊,用溼毛巾輕輕給他擦乾淨嘴角的血漬,他微卷的黑髮有些凌亂地散在額前,漂亮的紅眸緊閉著,歲月已經帶走了曾經青澀稚嫩的面孔,現在我面前的Tom即便在昏迷時也有帶著成年男子的凌厲和威嚴,特別是他微蹙的眉頭和緊抿的雙唇,彷彿睡夢中也深深戒備著。
他下半夜開始發熱,迅速飆升的體溫讓他不住地輕輕顫抖,臉色異樣地潮紅著,呼吸粗重而急促,我一邊掉眼淚,一邊一遍遍地給他敷冰毛巾,他的巫師袍不一會兒就被汗水溼透,軟塌塌地貼在身上。半夜兩點,他的體溫飆到最高點,雖然顫抖停止了,他卻睡得很不安穩,呼吸悠長而熾熱,吐出的氣息滾燙得連我靠在床邊都能覺得出。
我這下可著急了,Sharp先生說凌晨五點才給他吃第二次藥,也說Tom下半夜可能會發熱,但我沒想到他溫度這麼高,再這麼下去恐怕他會燒壞了腦子。
想了一秒鐘,我覺得不能這麼幹挺著等魔藥起效,最少我還應該做些麻瓜們退燒的措施。
我出去門外找到小精靈Edwin,要了一把大剪刀,然後請他一起跟過來。Edwin大概被我握剪子的姿勢震撼到,連聲問我要做什麼,語氣裡帶著嚴重的驚懼和恐慌。
“廢話,當然是把你家主子扒光光,他這麼一身袍子裹著,能舒服嗎?!”要不是有事兒需要它幫忙,我恨不能一腳把它踢出去,都什麼時候了,還擋在床前跟我搗亂,要是我能準確使用‘四分五裂’這個稍帶暴力的咒語,還用得著拿利刃割開Tom的袍子嗎?
還好Edwin臣服在了我粗暴的語氣下,乖乖讓出了床邊的位置。我深吸口氣,毅然伸手抓開了Tom的衣襟,然後對他纏在身上的衣服下了剪子。
呼~~~,過了半晌,我終於漲紅著臉完成了手中的任務,現在Tom已經清潔溜溜地睡在了被子裡,他骯髒的長袍在我出神入化的剪刀下變成了破布,被家養小精靈抱了出去。
脫了衣服,Tom果然睡得安穩多,我用熱毛巾伸到被裡,把他身上的汗水擦乾淨,床單已經在剛才換過,這還多虧了Edwin麻利的手腳和漂亮的漂浮術。
我轉身下樓,翻開Tom的酒櫃,隨手拎了三瓶度數最高的洋酒出來,又找了一個小水盆端到主臥室,Tom還是面色潮紅地沉睡著,我把酒倒入水盆,然後抻了他一條胳膊出來,用毛巾沾著烈酒用力在他臂彎,腋窩處擦拭,希望酒精蒸發時能帶走他身上的熱量。
轉眼半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