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話的時候很小心，我不敢直接把一切說明，因為我確定，一旦我有承認自己心理的行為，江軍就會直接現場將我逮捕。江軍的臉色漲成了紅色，他的情緒再一次激動了起來，他對我搖頭，還往後退了一步。

他告訴我，這不是他想要的。

江軍說，他想要懲治犯罪嫌疑人沒有錯，但必須要透過合法的手段，這才是一個警察的理性。或許，這起案件在任何人的眼裡，徐艷都是罪有應得，甚至拍手叫好，但是我的做法，不僅違反程式，而且還觸碰到了違法犯罪的邊緣。

&ldo;此例一開，法律的權威也就受損了。方涵，你以為你做到了法律做不到的事情，但是除了法律，沒有任何人有權力決人生死，你知道嗎，你不是英雄！&rdo;江軍對我喝道。

&ldo;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是英雄，我也沒有說過我是好人。&rdo;我回答：&ldo;我更不想替法律做它做不到的事情，甚至於，她們所有人的生死，和我沒有關係，她們想死，是她們的事情，她們不想死，我也不會去害她們。&rdo;

江軍作為一個警察，非常理性，他的說法，沒有任何錯誤，或許在很多人眼裡，江軍的這種行為，會被視為太迂腐固執，但是不管是司法還是偵查，都需要這種固執，一旦大家都跳出這種固執，法律和偵查，就全都亂套了。

我在江軍的身上，越來越看到了自己曾經的影子，正因如此，我才沒有像對待其他人一樣，不屑地直接走開。不知道為什麼，我很想把自己的所有感受，全部告訴江軍。我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對江軍說道：&ldo;你有你的堅持，你是個好警察，我的確不希望你變得像我一樣。&rdo;

江軍又往後退了幾步，他告訴我，我不是警察。

我皺著眉頭，想了很久，才終於又恢復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對江軍點頭：&ldo;是的，我不是警察，哪怕曾經差點成為了警察。不過，我也慶幸我不是警察，否則，一種為大義放棄自己的職業，會嚴重阻礙我的追求。&rdo;

說完，我繞過江軍的肩膀，朝來時的路走去，沒走一會，江軍叫住了我，我停下了腳步。

我沒有回頭，江軍的聲音從身後傳進我的耳朵裡。

&ldo;方涵，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麼，也不知道你為什麼明明年紀和我一般大，想的卻要比我多的多，但我想告訴你，你這不是成熟，總有一天，你會被你自己害了。&rdo;江軍的話，突然讓我想起了好幾個人都對我說過的話。

先是玄一的預言，他說，總有一天我會因為自己的性格，走向滅亡，變得眾叛親離，活得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而後，魯胖子又說了類似的話，他說我的面前有兩條路，其中有一條，就是成為警方的敵人。

再之後，小眉也說我會被仇恨所累，現在，江軍又說了同樣的話。

他們每一個人說的話，全部縈繞在我的腦海里。

&ldo;或許我們這些做警察的，無能為力的時候，要遠遠多於風生水起的時候，又或許我會墨守成規，固執得一輩子一事無成，平平庸庸，但是我絕對不後悔！&rdo;江軍繼續對著我的背影喊道：&ldo;我不求功成名就，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我的職業，哪怕最遠只能走到這裡了，再也沒有辦法往上爬了，但是正義，是我，是所有警察所追求的，我願意為正義奮不顧身。&rdo;

這是江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我還站在原地，他卻從身後和我擦身而過。他走的很快，轉眼間，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山間小路的盡頭，我目送江軍的背影離開，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我看見江軍，就慢慢地走向了夕陽。

我到山腳的時候，警方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軍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