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快走,我們雖然不能干預人家門戶中事,但也幫他們截下週洛,查明真兇!”
各位相繼由破洞中飛身而出,只見六人巳落到屋前草坪之上,五支劍化成了彌空紫罩,卷地寒濤。但周洛的四位師兄顯然怕他的護法神拳,皆是劍招遞出,立即滑走,只丁蕙蘭連哭帶喊,聲聲血淚,進身搶攻!
周洛不敢還手,卻好在四位師兄對他心存顧忌,不敢近身,這才能勉強躲閃,也哭道:“師兄,師妹,我是冤枉啊,你們殺死我不要緊,豈不令師傅死不瞑目麼?”
只聽樊榮嘿嘿連聲:“鐵證俱在,你還敢強辯!”丁蕙蘭更罵不絕口,一劍緊似一劍,她只攻不守,威力自更大增!
說時遲,十多位武林前輩早列,在外遠遠圈住了!周洛心頭一涼,先前他出屋之時,若即刻逃走,本是極易,但他心性淳厚,又因變生突然,心慌意亂,慢得一慢,立被樊榮趕上。現在一見十多位前輩已圈住了外層,再想逃去,勢比登天還難了。他心中一慌,丁蕙蘭劍似游龍,巳自左面攻到,他心中氣巳浮,才向右閃,陡覺左臂一涼,巳然著劍!
原來樊榮看得明白,劍招由實變虛,乘虛而入,周洛左臂已被劃了五寸多長一條口子,登時血如泉湧!
丁蕙蘭一見周洛著劍,她剛才恨不得將他斃於劍下,竟曖喲一聲,停劍不攻。但另外三支劍卻早分兩面攻到!樊榮更劍尖上撩,刺腹點咽喉,周洛若不還手,眼看就要立死四劍之下!
就在這危如一發之頃,周洛一咬牙,喝道:“大師兄小心!”不顧身後身側的三支利劍,一拳向樊榮崩出!
樊榮劍已剌到,聞聲知他施展神拳,忙不迭撤劍暴退!
若然周洛先出拳,後發聲,同時聲隨拳崩,身後身側的三支利劍必可躲過,但他乃是迫於自救,才發出神拳,他怎能傷害師兄。這麼一慢,只聽得嗤嗤嗤三聲,左臂和背上,早又著劍,還幸他是在衝出的剎那著劍,劍傷有分許深,饒是這般,他也成個血人了。更不怠慢,腳點地,早又縱出三丈,同時叫道:“前輩請讓路!”右拳晃處,無巧不巧,面前正是甘老英雄,他本懷疑丁兆雄死得蹺蹊,並非周洛所為,故意急躲。周洛又豈是真個崩出神拳,立即如飛逃去!
這幾下兔起鶴落,快以石火電光,丁蕙蘭提劍要追,料樊榮巳將她攔住,同時喝止了三位師弟!
甘老英雄暗暗納罕,丁蕙蘭跺著腳哭道:“你!放他逃走?”樊榮的三個師弟顯然亦是性情中人,個個淚流滿面,要追,又不敢違抗師兄。
樊榮忽然長長一聲嘆,兩眼卻盯在丁蕙蘭面上,說道:
“師妹,我那會將他放過,怪只怪師傅認錯了人,要立他為掌門,他已傳了護法神拳,我們怎是他的敵手,追去也是無用,好在師伯該到了,只要師伯一到,還怕不手到擒來麼?”
甘棠聞言,忽地心中一動。不料這剎那間,只聽草坪邊的一株大樹之上,有人哼了一聲,跟著飄然落下一個老人,頻眉盡白,葛衣芒鞋。
他驀可裡一觀身,這麼多武林高手竟不知有人在樹上,全都吃了一驚。丁蕙蘭卻早撲了過去,叫道:“師伯,你替我作主!”樊榮與三個師弟也全部跪倒叩頭,大家才知道這白髮老人是丁兆雄的師兄。
江湖上都知道丁兆雄有位大師兄,人稱白頭翁,但卻全都沒有會過面。他飄落地上,才發現這白頭翁不但須眉皆白,而且面如白紙,但脖子上的膚色卻又與常人無異,登時都明白人稱他白頭翁的由來,想是他自幼即患了白癬風之故。
只見白頭翁炯炯雙目,向面前的四個師侄一掃,道:
“都給我起來,惠蘭,他說得不錯,只怪你爹收徒不擇人,哼!”隨向四外的武林群雄一拱手,道:“敝派變生不測,貽笑武林,老夫好生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