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和他的手下被安置在一溜排新搭建的帳篷內,羅伊的臨時居所可以說非常精緻,地面上鋪著的灰熊皮,甚至草垛堆砌的床鋪上方還懸掛著阻擋蚊蟲的紗帳。
過了不到五分鐘,就有一個年輕的女人走進屋,給他送來了飯食,是熬的濃濃的玉米麵肉粥和一塊烤的非常棒的牛肉。女人做了個吃飯的動作,接著朝上校先生笑了一下便退了出去,羅伊打量了一番沒發現餐具也就無所顧忌的拿手撈起牛肉猛啃起來。
又過了十分多鐘,‘瘋馬’一挑門簾笑著走了進來。
“白狼覺得蘇族人的烤肉如何?”
“味道相當不錯。”羅伊抬起手讚歎道。
‘瘋馬’大笑著坐到他對面,看著他進食,直到他吃的差不多了,‘瘋馬’才說道:“‘坐臥公牛’已經去召集長老會了,太陽落山之後蘇族人會在火堆邊開大會,商討和好鄰居白狼的盟約。”
羅伊點點頭,說道:“我會令他們都滿意的。”接著他隨意的問道:“你們族裡會說法語的似乎只有你一個?能說說看是怎麼回事嗎?”
印第安青年聳聳肩:“沒辦法的事,無論蘇族人多討厭東邊的白人,但還是必須與他們做交易,藥品、鹽、甚至糧食。所以每個族裡大薩滿的兒子從小就會被選出來,送到阿巴拉契山脈的白人世界去學語言。我就是被選出的孩子,我曾經在白人的城市呆過整整三年。”
“哦”羅伊露出吃驚的表情,“我沒想到你還去過東部,城市裡要比這兒繁華的多吧?”
‘瘋馬’抿了抿嘴角回答道:“可‘瘋馬’還是喜歡自己的家,白人太奸詐,他們滿嘴都是謊言。”
羅伊意識到自己的話題不太受歡迎,於是轉而說道:“我在外面看到了你們種的玉米田,你不是說你們都是狩獵為生的嗎?”
“那是跟密西西比湖區的易洛魁族人學來的,但是蘇族人的平原並不適宜種植,每年出產的玉米還不夠餵馬。野牛才是蘇族人賴以生存的口糧。”‘瘋馬’挪動了下盤著的腿略帶沮喪的說,“可現在野牛一年比一年少了,不少白人越過山脈到大平原偷獵,他們打死了野牛剝去牛皮就讓肉在太陽下腐爛,有時候甚至只是為了取樂每一年春季牛群遲來,族裡就會有人餓死而該死的白人卻為了不能吃的金幣隨意屠殺他們的心都是黑的”
年輕人說道此處惱怒的握緊了拳頭,羅伊尷尬的摸摸鼻子,他終於知道第一次見面時為何為了野牛會引發印第安人的敵意了。
印第安青年半轉身,撩起門簾讓屋外晚霞的餘暉傾灑入帳篷。
“或許某一天,野牛群不再到來,那時候蘇族人將會面臨沒頂之災。”
羅伊看不到他調轉的臉上是什麼樣的表情,年輕人也並不打算讓他的客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正是由於接觸過白人社會,‘瘋馬’才真正明白印第安人與白人的差距究竟有多麼遙遠。一方面,作為戰士作為戰爭酋長,他鐵了心的要與白人奮戰到底;但另一方面,他也似乎明白這種奮戰是徒勞的,無用的,蘇族人沒有未來印第安整個種族都沒有未來
太陽落山了,帳篷群落中央的空地上升起了篝火,早春微冷的夜晚圍繞著火堆,無論是紅種人還是白人的臉上都露出暖洋洋的微笑。
大薩滿‘坐臥公牛’身穿華麗的薩滿服飾,在臉上畫上了圖譜。他用羅伊聽不懂的語言向他們的大神祈禱,為盟約儀式獲取上天的恩准。
火堆的左側坐著蘇族人的六位大長老,他們身後就是‘瘋馬’等年輕戰士們;火堆的右側是羅伊和他的手下,雙方涇渭分明。
祈禱儀式完畢,大薩滿發言,他的兒子‘瘋馬’在旁解說。
“西邊來的好鄰居,再次感謝你們對蘇族人的救援。沒有你們的壯舉,蘇族人就無法活著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