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麒諾的雙腿慢慢向上彎曲,直到膝蓋頂上交握的手臂,入一個初生的嬰兒般蜷縮在半空中。
蕭天允在一旁看得焦急,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眼前神色掙扎,額頭大滴大滴汗珠落下,面色發白的麒諾,看她的表情似是極其痛苦。不知不覺中,他隱在衣袖下緊緊攥起的雙手嵌入肉中,血順著掌心和指縫滴落,還未落到地面,便被麒諾巫木神鼎吸收過去,順著面前的紅線直接進入到麒諾的身體內。
蕭天允頓時蹙眉,看看自己流血的掌心,又看了看方才進入麒諾心臟位置的鮮紅,低垂的眉眼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
突然,自麒諾的胸口處射來一道紅光,筆直的打在蕭天允的心口上,紅光進入身體時,蕭天允直覺胸口一陣刺痛,如同被萬千針扎一般,痛得他臉色忽然一變,但只是一瞬,紅光便完全沒入道蕭天允心臟部位,疼痛感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麒諾難以抑制的痛苦叫聲突然響起,那聲音中滿含著壓抑著的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都要從這叫喊聲中迸發出來。蕭天允一驚,接連上前幾步來到她面前,卻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難受,毫無他法。
門外一陣騷動,蕭天允不予理會,眼神一錯不錯的盯緊麒諾。
跪著的六人聽到她家主子痛苦的叫喊聲,一個著急便踉蹌起身,跪得太久的雙腿早已麻木,如今連起身行走都困難,但紛紛上前想衝來房中一看究竟。
不等輕風和逐巖攔截,靑洛便先一步攔住了其餘五人。“別衝動,現在不能進去。”
“曲靑洛你瘋啦,你沒聽到主子聲音那痛……,讓開,否則我不客氣了。”靑妙一急,連姐姐都不叫了,直呼其名道。
“聲音小點兒,你知道什麼,如果你現在進去只會害死主子。”靑洛壓低聲音嚴肅道,沉重的面容上是不容分說的堅定。
“靑洛,到底怎麼回事,你跟大家說清楚些,否則心難安,你讓我們如何冷靜。”休夢同樣滿面愁容的道。聽主子聲音極其痛苦,她如何能安心在外守候。
就在這時,房中突然又響起比方才更加痛苦的叫喊聲。
房中,麒諾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紅色的光芒慢慢隱去,逐漸恢復清明,她努力的將四肢伸展開來,卻像是受到某種束縛,整個人沉浸在拼命掙扎拜託的痛苦中。蕭天允看著她那被疼痛折磨得有些扭曲的臉,以及那眼神中的堅毅和狠戾,只能在一旁默默守候,他相信諾兒,她一定可以做到的。
“主子,你讓開,靑洛。”萍宵也耐不住性子衝上前。靑洛一臉糾結神色,卻也不敢讓他們再上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一番思量道“主子用巫蠱之術救太子、瑞王和徽王,以血養血,以毒養蠱,如今已經到了最後關頭,他們四肢和靜脈皆斷,必須經由巫蠱之身重塑身體,要救他們,就必須要用血養蠱之人先吸收三人精魂轉入己身,然後以自己的身體衝破巫蠱的本身的咒術束縛,將得以重塑的精魂反轉到三人體內,這樣才不會被咒術反噬己身,命絕當場,也才能救得了太子三人痊癒。主子要以自身之力重塑三個人的身體,承受接骨續經之痛,如何能不……”後面的話靑洛沒有說出口,但周圍眾人已經從剛開始的心驚到如今徹底冷靜下來,個個低垂眉眼,神色痛苦萬分,再不開口說話。
“主子。”澄飛突然跪倒在地,低低的喚了一聲,那聲音中的痛苦毫不掩飾。
緊跟著,其餘五人也就地對著屋內跪下,盯著窗戶的眼神似是要穿透它看向屋裡那個此刻獨自忍受著痛苦的人兒。
輕風和逐巖見狀,也只是無聲的搖頭嘆息。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麒諾的一聲怒吼,眾人嚇得屏息抬頭,靜靜注視著房間。
麒諾瞬間掙脫開束縛,舒展開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中,不再為巫蠱草人控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