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諸伏空亮發出聲音之後, 金髮的公安非常自然地做出“被聲音嚇了一跳”的反應,伸出的手收回,用著和往常沒什麼區別的口吻,示意了一下檔案邊緣的果汁漬說道:“上面好像沾到了什麼, 所以想確認一下。”
“抱歉, 我不該隨便亂碰的。”安室透側頭看向諸伏空亮的方向, 用著有些歉意的口吻說到。
這個態度看起來就很平常,看不出問題——甚至於, 安室透就算直白地說出, 他對這個檔案好奇,都沒有任何問題。
就像是諸伏空亮在警局列印這個檔案一樣, 只要你態度越放鬆, 越隨意, 就不會有人懷疑你上班摸魚。但是你緊張地左看右看, 小心翼翼就怕被人發現,反而會被其他人注意到,湊過來問你在做什麼。
無知者無畏,既然什麼都不知道,當然就可以理所當然地去用著直白的語言試探。因為“安室透不知道這個檔案是什麼”, 所以用著很普通的態度去對待, 就是安室透現在給現在的自己按上的人設。
這也是安室透會選擇在全方位的監控下正大光明去做這件事的理由。越是小心試探, 反而會被人察覺到漏洞和問題。
“不, 沒什麼。”諸伏空亮瞥了一眼桌子上的檔案,將裝了水的玻璃杯移到安室透面前,拿起檔案坐在對面, 笑著說道:“如果安室先生有興趣的話, 是網上就能直接查到的。最多就是整理起來可能比較麻煩一些?”
諸伏空亮用著毫不在意的態度, 將檔案正面朝上,那個對於普通人來說像是亂碼一樣的代表著“超憶症”的英文,就這麼輕易地再一次展現在了安室透的面前。
這份列印出來的檔案是全英文的,黑體大寫的“超憶症”是最明顯的,下面則是用更小一點的字型作為了“目錄”。
確定了上面英文的真正含義,安室透卻做出一副不知道怎麼唸的表情:“hyper……額?”
“……啊,是hyperthysia,意思是超憶症。”諸伏空亮像是才反應過來,放慢了語速唸了一邊,溫和地解釋道:“大概的症狀,就是過目不忘吧?”
看出來安室透刻意表現出來的、並不會突兀的疑惑,黑髮警官將檔案正面放下,笑著說道:“是我弟弟的研究課題,他知道我對這些有興趣,所以就發了我一份。”
“真讓人意外,空亮先生對於這些很感興趣嗎?”安室透好奇道。
“其實是我大學的時候有輔修心理學,現在也和過去的教授有聯絡。”諸伏空亮解釋道。
日本警校入校即入警,入校之前的考核就是公務員考試。諸伏空亮是在正常大學畢業之後,考試和麵試都透過,才進入警校,之後再警校畢業成為警察——是這樣一個流程。
所以正常普通的大學裡面,自然不是教導警察相關的知識。諸伏空亮除了自己本身的專業之外,有其他的輔修專業也是很正常的。
“在我畢業之前,教授就提過相關課題,關於超憶症患者會患有的心理問題,是否會因為無法忘記的記憶而感到痛苦。”
說到這裡,諸伏空亮停頓了一下,接著道:“而超憶症這種病症比較罕見,所以當時這節課,是以猜測為主。如果面對超憶症患者,作為心理醫生,應該如何對待對方、之類的。”
黑髮的青年態度很平常,他笑著繼續道:“大概是當時我在家裡提得多了,所以弟弟就記在心上了,專門給我整理了一份。”
安室透一副恍然的表情:“原來是這樣啊。”
“關於這個,我曾經好像在哪裡也聽說過……不過到底特殊在哪裡,我其實有些不太明白。”
“畢竟這樣的患者真的很少見,就連這個病症,都是2006年才首次被提出的,瞭解的人自然不多。”諸伏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