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覺得自己在犯傻,強忍著嚥了下去,低下了頭。
就聽對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江鼎回答道:“江鼎。今年……十五歲了吧。”
那人道:“我是甄元誠。你聽說過我麼?”
江鼎自然沒聽說過,搖了搖頭。
甄元誠目中有一閃而逝的失落,道:“想必是你父親沒來得及提起。現在認得我也不晚。我是江雪濤的結義兄弟,你可以叫我一聲三叔。”
江鼎嗯了一聲,他從小除了師父,沒有其他長輩,任何親近一點的稱呼都叫不出口。
甄元誠並沒勉強,道:“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父親的訊息。現在找到了你,也算不費了這十年的功夫。能說一下十年你是如何生活的麼?”
江鼎有些為難,畢竟他沒繼承記憶,恐怕說不清楚。但要拒絕甄元誠的要求,卻又很難張口,畢竟對方殷切之意絕非虛假。道:“好,換個地方。”
甄元誠長身而起,看了一眼李掌櫃,道:“你夜裡趕來,是來殺這個畜生的麼?”
江鼎知他看破,畢竟半夜三更潛入民宅,不是偷盜就是尋仇。若讓他自承偷盜也太噁心,只道:“是。他欠了我一條性命。”
甄元誠皺眉道:“你年紀還小,不急著殺人。”說著手指一揮,一道指風飛過,李掌櫃一聲不吭,應聲倒地,再也不動彈了。
江鼎也不在意,道:“親力親為,總是放心些。”
甄元誠暗歎這孩子心智早熟,必是吃苦所致,拉住他的手,道:“去你下處吧。”
兩人一同離開,白希聖的身影浮蕩在空中,喃喃道:“剛說你有進步,這就原形畢露。這小子是誰啊,你就帶他回去?有沒有防人之心?回頭他把你賣了,我可沒地方贖你去。”
正在這時,已經走遠的甄元誠猛然回頭,目光像白希聖掃來。
白希聖一驚,身形化為稀薄的白霧逸散。
犀利的目光在空中停留一陣,沒有再次發現異常,便收了回去。
白希聖再次出現,臉色頗為怪異,道:“怪哉,一個金丹都沒有結成的小輩,居然能看破本座的行蹤?其中必有古怪。”
他遲疑了一下,道:“我還是看著點兒去吧。”說著身子一滑,化入夜色。
江鼎望著甄元誠的背影,感覺很奇怪。
這個人自從聽到江鼎胡編了些往事,已經據實相告的近期行程,他就一直**不語,神色哀傷中帶著疑惑。
江鼎也不打擾他,總覺得這個人心事重重,不像是他當時給自己的第一印象——一把鋒利無匹的刀。
他自己把玩著手邊一件法器,一雙靴子,大名叫雲紋躡絲履。
這雙靴子本是江家家傳,後來和其他寶物一樣,被江鼎賣了換現銀了。畢竟原本的江鼎是絕道之體,絲毫沒有靈氣,穿著這靴子還嫌沉重。只是因為他不懂,當時年幼時淺,賣不出價錢。不然一雙靴子便頂的上他多年積下的所有家財。
後來甄元誠無意在一間商鋪中看見,認得是江家法器,追根尋底,才找到了李掌櫃,偶遇江鼎。
說到江鼎販賣家產,低價賣空了父親留下的法器,甄元誠不無責怪之意,但也沒有深責,畢竟江鼎年幼,情非得已。他也把這件法器原物奉還。只是其他流落出去的法器,經過多年轉賣,早已不知所蹤。剛才又一時情急,殺了李掌櫃,恐怕就難以找回了。
這雙靴子品質一般,只是七品,屬下下品法器中質量還不錯的。江鼎前世是不會看在眼裡的。但今非昔比,這就是他擁有的第一件法器了,用來趕路踏風,好過甲馬。陰陽鏡不算。
正在這時,就聽甄元誠道:“鼎兒。”
江鼎一怔,才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