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驚慌的神色平靜下來,甚至漏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晉龍子見地玉道人狂奔而出,頗感莫名,但對方慌張總是好事,也不動聲色,就在原地等待,過了一會兒,地玉道人轉回來,面上已經恢復了常色,兩人對視一眼,同時露出了客氣的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雖然兩人可以用豐富的經驗無視眼前的尷尬,但地玉道人也無心多耽,直截了當道:“道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
晉龍子也爽快,道:“到時準到。那個什麼鬥法會,也算我洞真下院一份,只是人選方面,還需斟酌。”
地玉道人道:“如此最好,在下恭候。告辭了。”說完就走。經此一事,他的威風也不擺了,雖然走時也聲勢浩大,但多少有點灰溜溜的意思。
晉龍子目送他離開,神色才沉了下來,道:“走——進去從長計議。”
這真是一場奇異的體驗。
鄭琮琪從道觀出來,劍沒還鞘,本以為有一場好殺,要開出一條血路來,沒想到出門時,眼見外面一地的人,竟對自己出來視而不見。
那場景是很有些詭異的,眼前是一排排活人,會說話,會動,有熱氣。分明是正常的人,在自己眼前走過,卻看不見自己,彷彿把他當做一塊石頭,一陣風。
雖然場景詭異,但鄭琮琪畢竟出身不俗,立刻聯想到了似曾相識的情景——幻境。他曾進入過宗門的幻境,裡面的人就是如此,和他不在一個世界,互不打擾。
莫非這些都是假的?
鄭琮琪起了好奇心,伸出指頭,想去戳一戳旁邊那人的臉頰,手指伸過去,就聽有人道:“你在幹什麼?”
還是之前那個聲音,鄭琮琪尷尬一笑,道:“前輩?”
那聲音道:“你過來——西南。”
鄭琮琪按照指點,穿過了層層陣法,一路奔向荒郊。從大群人面前走過,卻被無視的感覺奇怪且奇妙。
到了無人處,再一路走出數里,周圍不免荒涼下來。若是常人被奇怪的聲音叫出去,叫到了野徑無人處,多少有些心慌的,但鄭琮琪本來膽大包天,不但不怕,反而越發好奇,心想:此人神通廣大,卻這般藏頭露尾,還要躲到這偏僻地方,是什麼道理?要我有這樣的神通,自然大搖大擺現身,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他卻神神秘秘,還要借我之手,莫非是相貌醜怪,不能見人……
剛想到這裡,他思維陡然一頓,霎時間腦海一片空白。
眼前山石上,一少年斜坐,偏著頭看著他,目光如一泓秋水,明澈透底。山石黝黑,少年衣白,黑白分明的畫面分外有衝擊力。
鄭琮琪臉色由紅轉白,乾嚥了一口吐沫,暗道:這……這是人麼?仙人下凡也不過如此了吧?他就是……
那少年轉頭,微笑道:“道友請了。”
鄭琮琪慌忙道:“不敢,拜見前輩。”說罷深深一禮,他自下山來,和別人沒這麼客氣過,這一次也是難得的禮貌謙虛,簡直不像他。
少年抬手虛扶,道:“不必客氣,我與道友初見,剛剛便冒昧出聲,道友別嫌我多事。”
鄭琮琪道:“不敢當。晚輩自知,剛剛若非前輩指點,晚輩和那人爭鋒,恐怕凶多吉少。天符龍畫之術,名不虛傳。我在……”他說到這裡,突然打了個磕巴,閉上了嘴。
少年微笑道:“天符之術固然強,但我劍修一門,難道弱於他麼?萬千法門,劍修皆可一劍破之。”
鄭琮琪揚眉道:“當然。”他略一遲疑,道,“我與前輩素不相識,您是看在劍修同道面上出聲指點的麼?”
那少年道:“也有這方面的緣故吧。但主要是看在香火情面上。”
鄭琮琪愕然道:“香火情?您和我?”他一路把自己的師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