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蘇臨從床上翻身坐起時,他差點覺得自己是做了場夢,結果看到桌邊坐著的南志賢,以及躺在地上的洛槐南時,他才確信洛槐南是真死了。
蘇臨並不確定這種說法是否正確,因為按照他們在義三爺面前立下的約定,除非洛槐南真的確信自己不是洛槐南,才可能會出事,除此之外的其他情況,全都被蘇臨提前堵死了,絕不可能發生。
洛槐南胸前的衣服被染成鮮紅,她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臉龐已經被人擦拭過,估計是南志賢為了讓她看起來不那麼悽慘,特意清潔的。
旺財趴在洛槐南身邊,狗眼下有兩道溼漉漉的淚痕,或許旺財也明白照顧它這麼多天的女孩身上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南志賢說。
蘇臨輕輕點頭:“如果這個不是洛槐南,那真正的洛槐南又在哪裡呢?”
“你們在義三爺面前到底定下了什麼約定?”
“概括成一句話,只要她確信自己不是真正的洛槐南,那她的魂魄就會被義三爺拘走。”蘇臨言簡意賅道。
南志賢一愣,心想就這?
如果蘇臨的約定真的這般準確,那現在的結果只證明了一個真相——死掉的人的確不是洛槐南。
昏迷後重新清醒的蘇臨,頭腦無比清晰,雖然看到洛槐南的屍體依舊會有淡淡的悲傷,但同心咒指明的真相卻在告訴他一個殘酷的事實——這傢伙不是洛槐南。
南志賢皺眉沉思了片刻,問道:“這丫頭和我提過,你們是很早之前就認識了,在她被人販子賣到青樓之前,你救過她一次,是不是?”
“她連這都和你說了?”蘇臨點頭,“沒錯,我們很早就認識了。”
“那會不會又一種可能,就是你當初救下的人的確有她,但她認識你,你卻不認識她,你認識的是另一個洛槐南。”南志賢提出了一種可能。
蘇臨聽懂了南志賢的意思,這種故事對他而言太狗血了,多年前救下的一群孩子裡,他和洛槐南徹夜長談,而有另一個小女孩在旁偷聽。
這個小女孩與真正的洛槐南被賣到青樓後,遇到了一連串巧合的事,最後那個偷聽的小女孩變成了洛槐南,而真正與自己徹夜長談的那個洛槐南,還不知身在何處。
蘇臨覺得這種機率近乎於零,然而,生來謹慎的他,在訂立同心咒時,便已經想到了這種狗血到極點的可能性。
雖然他擔心的事不是南志賢想象出來的狗血故事,但他為此設定的規則,卻也杜絕了洛槐南因此而死的可能。
“這種情況不可能發生,因為我當時還補充了一個條件,那就是,洛槐南是否是洛槐南,與這個姓名無關,而在於她是否是那個與我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的女孩。”蘇臨說。
南志賢驚到了,他沒想到蘇臨竟然還補充了這種條件,他不知該如何形容蘇臨的這種性格,這種謹慎與想象,已經到了近乎病態的程度。
“那好像……只能證明她真的不是洛槐南了。”南志賢說。
蘇臨看著洛槐南的屍體,沉默了半晌,補充道:“也有可能她真的是槐南,但她已經瘋了,因為某種不可理喻,無法被人理解的理由,她想要讓義三爺拘走自己的魂魄,所以用這種方式自殺。”
說完,蘇臨立刻又否定道:“當然這幾乎沒有可能,我只是在窮舉所有可能而已,目前我最傾向於你剛才的判斷,這個人……的確不是槐南。
但她不是的話,那槐南又去了哪裡呢?她又是什麼時候把槐南掉包了。”
南志賢震驚地看著在洛槐南屍體前蹲下,試圖認真研究的蘇臨,心中的震駭已經無法用語言形容,他覺得蘇臨這麼做很合理,但從某種角度看,又極度不合理。
雖然現在躺在地上的,不一定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