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懷秀說著淚水便無聲滑落,她是真的害怕了,她熟悉的親人一個都不在身邊,沒有人保護她,沒有人關懷她,這樣的日子清冷而又孤獨。
而她在董家的遭遇也更是令她明白了一切,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非親非故的沒有一個人會對你好,而姐姐還是董家的女兒,卻也被他們棄之不顧。
她們姐妹倆在庵堂裡熬了好幾個月,為了給姐姐治病養身,她甚至花光了她帶來的所有錢財,連隨身的丫環都被賤賣了幾個,也就留下了彩霞和雲朵。
董家根本不管姐姐的死活,那樣的日子她也熬不下去,只能趕回蘭陵求助。
可蘭陵蕭家已是童清蓮的天下,若是她要在那裡求存,便要忍受童清蓮的照顧與看管,她可不想活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這才想上京來。
在蕭懷秀私心裡想著,或許求一求外祖母,她就會心軟將姐姐給接出庵堂來,她也想見見母親,訴說她這些日子以來的悽苦。
蕭懷素沉默了一陣,才道:“這事我可以去求求太后,但是她老人家答應不答應我就不知道了,你且在家裡等訊息吧!”
說罷拉出了被蕭懷秀攥在手裡的衣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花廳,只留下蕭懷秀在那裡嚶嚶哭泣著。
她不是傻的,從蕭懷素的隻言片語中蕭懷秀也明白了,只怕外祖母根本沒有想管過她們姐妹的死活,就算找到了又如何呢?
難道只是施捨幾個同情的眼神她便滿足了?
不,她要的是能將姐姐給救出那個魔窟!
回到屋裡蕭懷素就後悔了,她幹嘛心軟答應了蕭懷秀的請求?她這不是自己找抽嗎?
高邑縣主恐怕已經恨她入骨,這樣的矛盾是不可調和的,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毒死了她的母親,這樣的仇恨可不是三言兩語能夠化解的,可偏偏高邑縣主的女兒又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這不是冤孽是什麼?
等著寧湛回家後蕭懷素又將這事說給了他聽,心裡一陣糾結,“六哥,你說我去是不去?”話音一落又嘆道:“我可不想別人以為我有多高尚,能夠以德報怨,我純粹是受不了她的眼淚,從前也沒見她這麼愛哭,敢情是躲我這來討償的?!”言罷還一臉懊惱的神情。
看著蕭懷素糾結的表情,寧湛卻是樂得將她圈到了懷中,問道:“四妹今年多大了?”
“十歲,還不到十一呢。”
蕭懷素偏頭回了一句,又納悶道:“你問這幹什麼?”
“十歲的姑娘,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了,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只怕她也不好受。”
寧湛牽了牽唇角,其實他對這個懵懂的小姑娘沒有什麼單純的惡感,再多的過錯都是她母親高邑縣主犯下的,算起來蕭懷秀也很無辜。
蕭懷素默了默,緩緩點了頭,“我知道,她只怕也受了不少苦。”
蕭懷秀因為高邑縣主的關係受人唾棄,只怕走到哪裡都不討喜,這對一個十歲大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一項不小的心理負擔。
“我也沒讓你一定要去幫她,你自己斟酌著即可。”
寧湛順了順蕭懷素腦後的烏髮,“縣主如今是被關在宗人塔裡的,這種地方有的進沒得出,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見蕭懷素癟了癟嘴,又道:“當然這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人。不過你四妹想要見見她也無可厚非,畢竟母女連心,或許見了一面她也就釋然了,指不定回頭就打定主意回蘭陵,這對你來說豈不輕省了?”
蕭懷素腦中靈光一閃,不由笑著點頭,“你說得也有道理,完成了她的心願,指不定她就不賴在這裡了,安心地回蘭陵好好地過日子,等著年歲一到就嫁人了事。”說罷拍了拍寧湛的肩膀,誇讚道:“還是六哥你想得長遠。”
這樣想著,蕭懷素便打定主意第二日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