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近在眼前了,只要鬱梓能夠原諒他。
鬱梓受過的苦已經夠多了,從今天開始,戰凜要比以前曾經寵過他的那段日子對他更好 他們已經錯過了這麼多年光陰,好不容易終於又能將鬱梓擁入懷中。
戰凜趁著鬱梓熟睡佔盡了便宜,不能碰,不能碰?他怎麼能忍得住?偷偷在鬱梓的鎖骨上留下一個吻痕,沿著脖頸一直吻上略顯蒼白的唇瓣,好好蹂躪了幾分鐘後才眷戀不捨地吻上鬱梓的額頭……
隔壁的病房中,陸影的雙腳被吊著,手臂上也注射著點滴,陸影隱藏在被子下的小拳頭慢慢握緊,他聽到了剛才進來幫他換吊瓶的兩個小護士說的話——
“那樣恐怖的空難都能存活下來,真是絕頂的運氣,你看到新聞沒有?遇難者的名單已經出來了,整個S市都在舉行悼哀五分鐘的儀式,那些家屬哭得死去活來的,看著那種場面猛然覺得我們活著真好。”
“是啊,新聞聯播上說這次空難整架飛機三百一十個人僅僅只有三個人存活,而且都是乘客,連機組成員都無一生還呢 被送來我們醫院的這三位倖存者真是好運氣,雖然受了重傷,總不至於危及生命……”
“不過也太可惜了,我還從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人呢 劉醫生說他那雙腿怕是要廢了,人還這麼年輕,雙腿就用不上了,即使外傷復原,也無法站立或者行走,下半輩子可怎麼辦啊?”
“總會有人照顧的吧,誰沒有家人啊……”
兩個小護士的聲音壓得很低,不過因為是在換吊瓶的時候說的,距離陸影十分近,所以每一個字陸影都能聽得一清二楚,兩個小護士並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會被當事人聽到,還以為陸影一直沒有醒過來。
其實陸影從手術室裡被推出來到了病房後就已經甦醒了,但是他對自己的雙腳沒有一丁點的感覺感到十分不安,不敢往更深處去想,他也知道獵非曾站在他的床邊深情地注視過他,獵非懂醫,當在飛機上提起自己的雙腳的時候,獵非的神色是如此的不自然,從那時候開始他就有了不好的預感……
明明知道獵非就在自己的身邊,他卻沒有勇氣醒過來,直到獵非離開病房,陸影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只是在聽到那兩個小護士的對話後,陸影脆弱的心臟彷彿置入冰冷的絕境,有一刻似乎停止了跳動,他甚至不敢相信她們說的那個人是自己
兩個小護士關上房門離開後,陸影在有淡淡消毒水氣味的空氣中倒抽了一口冷氣,隱藏在被子下的纖細手指將雪白色的床單用力地揪了起來,兩行透明清淚順著陸影精緻的臉龐劃下……
不可以 他不可以 他怎麼可以空有雙腿卻無法站立和行走? 他沒有家人,沒有 什麼都沒有 就只有獵非了,可是他怎麼忍心成為獵非的負擔和累贅?他怎麼可以?
陸影想移動雙腳,發現小腿以下根本不受自己控制,不管他用多大力氣,雙腳都沒有任何反應,甚至連基本的痛覺都沒有,就好像這雙腳根本不是長在自己身上一樣,如此地令人絕望。
明明沒有斷,明明還在,為什麼將來會無法站立與行走?為什麼?
陸影想痛哭,甚至想發洩地大喊,但是他只能隱忍地流淚,他是一個廢人了,獵非還會要他嗎?
以前身體健康的時候尚且擔心獵非會不會有一天拋下自己,所以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從不敢像別人那樣向戀人撒嬌,害怕自己要求過多會使獵非厭煩,直到獵非跟他表白後,彷徨的心才稍微安定。
而現在呢?他是一個廢人了……怎麼能強求獵非還留在他的身邊?沒有雙腳,他甚至難以到想去的地方,任何事情,他不僅幫不上一丁點忙,反而要依賴別人而生存,這比讓他直接死了還難過
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滴落到雪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