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狂歡突然記起了那個夢。
——一個以許久不做的夢。
他甚至已感到匕尖割入肌理的銳痛。
“你太傻了,試想:就算你殺了我,傲爺又怎麼會讓一個殺他兒子的兇手活在世上呢?”謝豹花緩步向他行近,臉上神情,既依依不捨:“就算他答允你,只要你殺了我他便不殺你,不過,他不會找別人殺你的嗎?這是他一貫的作風……而你卻是為了這無人承擔的承諾而來殺我!”
方狂歡覺得自己完了。
“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但你卻負了我!”謝豹花悲哀地道:“原來救了被強暴民女的人並不代表他不好色,不輕浮!”
“我救那女子殺張戚親的時侯,根本就不知道他是張傲爺的兒子!”方狂歡不管了,這件事使他沒有一天好日子可過,“要是知道,我說什麼都不會和豹盟為敵!”
他不能動。
但他已豁了出去,吼道:“我不得不殺你!”
謝豹花怔了一怔,側了側首,再聽他說下去。
“栽培你的張傲爺,你敢背叛!喜歡你的阮夢敵,給你滅了口,你還殺過我的兄弟,對我的手足見死不救!決定要殺死孩子也從不跟我商議!我怎麼知道有一天,會不會忽然殺我?”方狂歡嘶聲道:“你太強了!在你面前,我只是被你左右的人,我算是什麼!?我方狂歡雄豪一世,卻落在你的手裡……”
他忽然想起她當日的話,他的話便短了半截,說不下去了。
謝豹花在燈色下,宛如一奪迅速萎謝下去的花。
“我怎麼知道你是為了什麼而救我?”方狂歡怕生命會離他而去,所以他說得特別有力:“我又不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輸者輸到這裡,怒火沖天,厲聲罵道:“方狂歡,你個王八羔子!!!”)
謝豹花只覺得地轉天旋,整個人幾乎是跌坐下去了。
“原來我們之間,有著這許多怨恨的!”她傷感的說。
她在燈下,端凝著那一杯琥珀色的酒。
然後她再看著手中的寒匕。
“殺了你好嗎?”她哀哀的問:“還是我喝下這一杯你要我喝下的酒?”
“傲爺和他的人早已在外面包圍了我吧?我去殺了他好嗎?”她嘴角泛起了半朵悽然的笑容:“還是放一把火,讓我們都燒死在這裡好嗎?”
她湊近方狂歡,仍是那一縷清得不似人間的馥香:“我們比未識前快樂些嗎?比逃亡時開心些嗎”?
——實事上,不管她殺了方狂歡,還是張傲爺,抑或她自己,她這一生中,都不會感到快樂得。
——方狂歡大概也一樣吧?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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