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被沉冽繞進去了，竹青衣想，這人的確是不可測。

他以為憑著沉冽的性子，如果真的和牧清在一起，一定是手段暴烈。依著牧清的性子，他們之間就是絕不可能。可他沒想到，沉冽對牧清，的確是窮盡算計，卻不肯傷分毫。

到最後，孑然一身的反而是他。

竹青衣想了會兒，覺得輸也是輸得心服口服的。

畢竟，這麼沉重的感情，那麼沉重的愛，沉冽對牧清，的確是赤子誠心。

從頭到尾，真正死心塌地待牧清的，只有沉冽一人。

他想，自己也許是真的累了。

竹青衣慢慢閉上了眼，他所希冀的安寧，忽然就降臨了。

沉冽幾乎是瘋了一樣地在街市上來回找了無數遍，直到一個聲音忽然在他身後響起。

&ldo;沉冽，你在這兒啊？我在找你呢。&rdo;

沉冽僵硬了一下，接著慢慢轉過身，迎面走來一個人，青衣落拓，眉目溫和。

&ldo;師父。&rdo;

牧清皺了皺眉，怎麼回事，一轉眼這人怎麼變得那麼……陰沉蕭瑟？

&ldo;我在找你呢？剛被人衝散了，你沒打人吧？&rdo;牧清還是不放心自家徒弟的自制力。

沉冽搖了搖頭，臉色竟有些蒼白。&ldo;師父，你剛去了哪兒？&rdo;

牧清走上前去，有些莫名其妙，忽然又想起剛遇到竹青衣的事，這貨……不會是在吃醋吧？

&ldo;咳，我剛遇到竹青衣了。&rdo;牧清想了會兒，還是覺得實話實說比較好，隱瞞反而顯得不坦蕩了。&ldo;那小子居然在逛窯子，我就和他說了幾句話，他就跑的沒影了。&rdo;

沉冽的眼中浮現出星星點點的光，&ldo;你，沒有……&rdo;

&ldo;怎麼了？&rdo;

&ldo;沒事，你沒有收拾他嗎？&rdo;

&ldo;我也想來著，他跑太快。&rdo;

沉冽忽然伸手輕輕拂過牧清的臉，&ldo;沒事，我下回見到他替你收拾。&rdo;

牧清感覺到臉上冰冷觸感，臉一紅。他一把拽下沉冽的手，放在手裡捂了會兒。&ldo;得了，我怕你弄死他。&rdo;

忽然，牧清覺得沉冽一僵，他順著沉冽凝重的視線看去，街尾的酒肆，迎風的招牌，火紅的招牌下立了個人，青衣素顏。

那人似乎也感覺到了牧清和沉冽的注視，轉頭看向他們，隔著很遠的距離，牧清覺得那人笑了一下。

距離太遠，牧清竟一瞬間分不清那人的笑是什麼意味。是帶著窘迫還是帶著挑釁還是帶著溫柔，亦或者只是單純的一個笑容。

眼前一花，竹青衣就消失在牧清的視線裡，消失在人來人往的街頭。

燈火闌珊依舊，沉冽緊了緊手，&ldo;師父，我們走吧。&rdo;

&ldo;嗯，我剛才好像看見竹青衣了。&rdo;

&ldo;師父看錯了。&rdo;

&ldo;不會吧，我剛看到你也朝那兒看了。&rdo;

&ldo;嗯，我看得是那裡的臘梅樹。&rdo;

牧清一愣，回頭看去，瞬間有些臥槽的心情。街道旁全是臘梅樹，開滿了臘梅花，那迎風的姿態，是□□裸的嘲諷啊。感情那小姑娘就是隨便路上折了株臘梅花，然後就換了顆內丹。

請允許牧清靜靜地感受一下這盛京的風，真他媽喧囂啊。

街道上的人逐漸又多了起來，沉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