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香港黑道片裡,鄭伊健演的老大,最後被人一刀捅死。那個異演也是會做戲,到末尾五分鐘,就是讓鄭不停的吐血,從口裡,鼻子裡,傷口處,大股股的湧出來,越來越紅,到最後竟然是黑紅色的粘稠塊。
如月當時決得好假好搞笑,樂呵呵的看著,像看場喜劇。可是現在想來,心裡卻只有更多的擔心和害怕。
整個人時而生氣時而擔心,在自已的桌子旁,把手袋裡的東西掏進掏出。
如月,走啊,逛街去,真是等死我了。
妖子在外面的太陽下等得不耐煩,跑過來拉她。
我不去了。你去吧。
有沒有搞錯啊,姐姐,我等你等了這麼久。
妖子很生氣。
走吧走吧。
不去了,你去吧,我心情不好。
哎呀,心情不好逛逛街買幾件漂亮衣服就好了嘛。
妖子念念不忘她僅夠遮住屁股的小短裙。
她笑著勸她,整個人從後面抱著她,扭著絞著推著她往外走。
如月卻覺難受,她平時喜歡和妖子嘻嘻哈哈,兩個人親蜜時也是勾肩搭背摟摟抱抱的。
可是今天卻極討厭她的親蜜和熱鬧。
當下一把強行拉開她粘在她肩膀上的手,板著臉道,你去吧,我不去就是不去了。
妖子倒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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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月想想不對,緩和了神情,衝她一笑,說道,我去圖書館看看書,馬上要考試了。
妖子橫她一眼,吐出一句,有病!
如月也不管她,看也沒看,從桌上隨便拿了幾本書,就往外面跑去。
一直跑到圖書館後面,把書一丟,整個人躺在草地上,心才稍微好受一點。
風從草尖上吹過,綠色的草尖在身邊輕輕的搖啊搖。不遠和是學生俱樂部,有人在學唱歌跳舞,嘣嚓嚓,嘣嚓嚓的音樂節拍傳過來。
如月的心依然難受,什麼時候,她的世界變得不一樣了呢。
她開始害怕擔心,怕他出事,怕他會死。
老天,請你不要讓他出事。我好不容易找到他。
白色的休閒外套枕在綠色的草地上,長髮凌亂的散在四周,透著草尖可以看到一對對的情侶在草地上相偎相伴,有時偷偷親個嘴。
對比之下,她更加難受起來。
一天心情都不好。
大概是白天心情不好,晚上做起惡夢來。
而且是許許多多惡夢。
夢見一諾穿著紅衣被人打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血。看不到打他的人,就他一個人,倒在地上,不停的吐血。她感覺自已就在他身邊,可是無論如何卻過不去。她在原地大聲的哭喊著,沒有人聽得見。沒有人救他。
夢見一諾被人關在一間地下室裡。她要去救他。地下室圍著密密的鐵圍欄,伸出許許多多求助的手。她站在鐵欄外面,大聲的叫他的名聲。卻只看到他在密擠的人群中回過頭來望她一眼,她正想跑到近前去,無數的接踵摩肩的人,瞬間把他遮擋住,不管她再怎麼賣力的尋找,都找不到他了。她隔著鐵圍欄望進去,感覺裡面無數的人在被鞭打,受苦。她知道一諾肯定也在受苦,她要去救他,卻隔著鐵圍欄,拼了命也進不去,在外面急著跺腳,拼了命也沒了辦法。
夢見兩個人站在大街,他突然對她道,丫頭,我有點事,去一下就來,你在這裡等我,不要走動。她乖乖的點點頭,看著他走遠開去,然後消失在人海里。可是從上午等到下午,從天亮等到天黑,人群來來往往,他卻沒有回來。看到自已落地玻璃窗的影子,抱著他送的SNOOPe娃娃,一個人無助的等在那裡。一直等,他卻一直沒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