蟹八件就全部買光了,又收了幾張加急訂單。都是在十套以上。
紀靈書那邊宴席還沒定日子,就已有朋友來同她打聽琳琅閣的蟹八件,她手裡那十套便也沒留住,都勻了出去。
至此琳琅閣才迎來的第一個售貨高峰期,之前借的夥計非但沒還回去,連做木匠活兒地夥計也被拉來幫工。便是這樣。也得沒日沒夜的趕才能趕出訂單來。鄧掌櫃急得不行,當天下晌便親自驅馬來見夏小滿彙報情況商量對策。
鄧掌櫃抵達望海莊。正是夕陽西下時。
夏小滿對於城裡地事一無所知,原是定的不必日日來報信,只等端午節紀靈書那詩會開了之後再說,因此這會兒正是晚飯後推著年諒在海邊兒散步。
她其實愛海上日落比愛日出多。日出著實太快,上一秒火球兒才在海平面上露個頭,下一秒已是一縱而出,瞬間光芒萬丈,咄咄逼人。日落卻是一個極緩慢的過程,火球沒了刺眼的光芒,呈現一種將熄滅般的暗紅色,慢慢的,一點點沉淪,若是海面無風無浪,那更美好,水波始終漾著碎金樣地光,煞是迷人。
她從前就最喜歡這個時候出來,晚風徐徐,晚霞滿天,沒有清晨的浮躁,顯得安靜而祥和。
小時候是牽著父母的手來海邊兒散步,夕陽把人影抻得老長,一家三口其樂融融;長大後同男友偎依漫步,會在瞧著左右無人注意時,彼此交換親吻,甜蜜而美好;原也一次又一次幻想,許多年後,白髮蒼蒼,與老伴相互攙扶著甚至推著輪椅再來看日落,文藝腔的說一句“夕陽染紅白髮”,“共度殘生”,又是怎樣地幸福。
而如今……她確實推了個人來看日落……可是,哎……
她偏頭去看年諒,他面容平靜,眼睛微眯著,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夕陽沒染紅他烏黑地發,卻是染紅他白皙地臉。發覺她瞧他,他也偏過頭,目光相詢。她輕輕搖搖頭,他淡然一笑,拉過她手握在掌心焐著。
五月間地處南方地玫州本已是極熱,但因著望海莊在海邊兒,比城裡溫度要低不少。早晚起風時甚至有些涼。夏小滿出來時也是披著薄斗篷地,身上不冷,只是一路推著輪椅,手露外面,叫海風吹得發涼。
手上一暖。她綻出個笑來,抬頭望了望越發黯淡地夕陽,深吸一口氣,好像某個瞬間可以持續一輩子那麼久。
可惜,實際上和諧美好持續不了多久。那邊長隨跑來稟報,鄧掌櫃來了,在莊上沒找到東家,等不及派人來請東家回去。便自己跑來海邊兒找了。
夏小滿瞧著氣喘吁吁跑來的鄧掌櫃就是一驚,先前美好的心情“嚓”一聲稀碎,無數壞念頭湧上來,有過一次失敗,再怎樣也無法極度樂觀,便是有點兒什麼總先往壞處想。況且,沒大事哪能這麼急?
忽然手上一緊,她低頭去看年諒,他只道:“莫慌。”愈發攥緊她的手。
她牽了牽嘴角,點了點頭。待鄧掌櫃到近前,儘量平靜問道:“什麼事?”鄧掌櫃一邊兒喘,一邊兒把這兩天的事說了,道:“小地也沒想是這樣。現下東家還是儘快想個法子才是,這一兩日地生意抓不住,怕就有人拿了咱們的蟹八件去別家仿製了!”
夏小滿簡直聽傻了,她沒想到她期待的火爆沒出現在走使用路線的開果器上,倒出現在走形式主義路線的蟹八件上;她也萬沒想到蟹八件竟是在大姑姐手上推廣開來的不是推廣這件事本身,而是大姑姐這個人,她一直覺得大姑姐不給她拆臺就不錯了,能幫她簡直是見鬼了。上次年諒腿地事兒沒收拾她算她走運,這會兒……唔,應該是個意外……>;<;
太意外了。她臉上掛著笑,已是不知道神遊哪裡。
“東家……東家……”鄧掌櫃快急瘋了。蟹八件有多大利潤?就看來下單地這些人,個頂個富得流油,都是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