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思索問,忽然聽見展翹在發問:“花閣主,多年不見,這次可真是稀客。不但親自前來,還代表了三個家族,老夫實在有面子得很。”
花弄影聞言,放下手中的茶,不緊不慢地回答他:“展堡主謬讚。花某此番前來,確實是一人寄三大家族的重託,但還望展堡主不要多心。如今飛雪山莊冷傲凡正值新婚燕爾,而洞庭藥王莊顧不了現在已經身懷六甲,恐怕多有不便。堡主也知曉,我萬花閣與二者皆有姻親關係,冷傲凡是我世兄,顧不了是我弟媳,所以我代表他們前來,也並無不妥之處。”
一番話,於情於理,說得完美十足,根本讓人無反駁的餘地。
展翹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展玄鷹冷哼了一聲,表明對花弄影的話很是不以為然。
展翹瞪了他一眼,輕聲咳了咳,隨後對花弄影露出笑臉:“哪裡的話,花閣主願意賞臉,是黑鷹堡的榮幸。”
他環視了在場的眾人,“在座的諸位英雄不也是為了一睹萬花閣閣主的真面目而來的?”
聽了展翹的話,水君柔的嘴角扯動了一下。他的話裡藏刀,明褒實貶,但是不可否認,他有一點是說對了的。
萬花閣神秘的閣主,今日終於在武林同道面前現身,眾人的注意力,到目前為止,確實是集中在花弄影的身上。
花弄影也不在意,對大家的目光視而不見,也不再開口說話。
見他安然的神態,展翹向後靠近椅背,雙手交握,似不經意地開口:“老夫常常聽說蜀錦蘇繡,人間至品。不知道花閣主對此有何評價?”
“蜀地織錦,蘇州刺繡,確實聞名天下。”順著他的話,花弄影沉吟道。
“是嗎?”聽他如是說,展翹的臉上,露出高深莫測的笑意,“雖是聞名,還不至於冠絕天下吧?”
“堡主的意思是?”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花弄影在心中暗歎,瞥向展玄鷹,他還是維持著剛才的模樣,只是眼底那一閃而過的驚訝,洩露了他的心情。
原來,對於展翹的安排,他也是不知曉的……
“人生七十古來稀,老夫也想試試冠雲坊壽衣上身的感覺。”一字一頓的,展翹將“冠雲坊”三個字說得極為清晰。
花弄影閉上眼睛,復又睜開,淡淡笑著:“冠雲坊,確實是天下無雙。”
“不僅如此,老夫還特別邀請了冠雲坊的坊主前來參加壽筵。”眯著眼睛,展翹說得慢條斯理。
此話一出,舉座皆驚。
“那就要恭喜閣主了。冠雲坊坊主手藝超絕,進退得宜。有她參加堡主的壽筵,更添幾分色彩。”他回答,口氣極淡,彷彿毫不在意。
“是嗎?老夫還聽說花閣主與之是老朋友,相見一定有很多話說吧?”不讓花弄影岔開話題,展翹狡猾地問他。
“義父!”花弄影沒有答話,展玄鷹搶先一步卻開了口。
他維持著一貫的優雅和煦,可是微微僵直的背,顯示他現在並不穩定的心情。別人不得見,可是立在他身後的她看見了。
冠雲坊的坊主,即使是沒有說出名字,可是心細如她,早已經料到。
門外有人走進,遞上帖子稟報:“堡主,冠雲坊坊主柳冠絕拜謁。”
展翹拍掌大笑:“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啊,快請!”
“義父!”立在一旁的展玄鷹再次開口,雙手已經緊握成拳,“柳坊主方到,是否先讓下人帶她入廂房休息再……”
“有你插嘴的餘地嗎!”展翹怒斥,打斷了展玄鷹的話,吩咐下人,“請柳坊主進來。”
水君柔好奇地抬頭,跟隨眾人的視線一起向門口望去。冠雲坊,柳冠絕,她究竟是怎樣的一名女子,可以讓花弄影傾心,讓展玄鷹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