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上坐在椅子上,臉色看上去無比灰敗。
這是天要亡大周麼?
兩湖道水土肥沃,有無數的湖泊河流,是僅次於江南道的富裕之地,如今糧食快要收割時,卻遇上了水災,無數的良田房屋被洪水席捲而空。
「徐尚書,你說說,還有多少糧食能拿出來吧。」聖上懨懨的開口道。
徐仲甫大致算了算,要是戶部冊子上記錄的數額能與常平倉的實際存糧對起來,那兩湖道還是能撐一陣子。
他按照戶部的數額說了,補充道:「京畿周圍的常平倉還有些存糧。」
「京畿周圍的不能再動了。」鄭相心底微嘆,京畿周圍的存糧已到最低的線,要是再拿出去,京城要是有任何異動,大周怕才是真正危險了。
「如今賑災迫在眉睫,要選個合適的人出來才是。」司相也開口道,他沒有說出口的是,要是人沒有選好,只怕會災上加災。
「臣願意前去。」崔齊這時站出來說道:「臣快馬前去,也能早日讓兩湖道百姓領到賑災糧食。」
魏王也立即附和道:「我也附議,崔樞密使有領兵打仗的經驗,要是那邊有異動,也能指揮兵丁鎮壓。」
聖上沉吟了下,看著肅王問道:「老四,你有什麼想法?」
「我也願前去賑災,為兩湖道百姓盡一份微薄之力。」肅王叉手施禮道。
「老四,你可別逞能,這次兩湖道受災範圍廣泛,可不似上次單縣,你能急行軍前去嗎?」魏王不悅的反駁道。
杜相也開口道:「臣以為,崔樞密使能當此大任。」
鄭相與司相沒有說話,福王一反常態開口道:「我認為,戶部錢侍郎能當此大任。」
魏王嗤一下笑出了聲。
「老二,大家在商量國家大事,是顯擺你那點小私心的場合嗎?」
福王不理魏王的嘲諷,認真的說道:「賑災不是行軍打仗,是需要心裡有算計,不說對各地的錢糧數額瞭如指掌,也要清楚究竟能拿出來多少。要是說行軍布仗,崔樞密使當仁不讓,可是要說到算帳,能比得過錢侍郎的有幾人?舉賢不避親,我舉薦他,完全是為百姓著想,若有一絲一毫的私心,叫我不得好死。」
他說完看了眼魏王,好似在說,我發了毒誓,你敢嗎?
魏王氣得臉色都變了,只礙於屋內眾人,一時不好翻臉。
最近天熱,聖上覺得身子沉,不太舒服,此時更覺得胸悶氣短,眼前陣陣發黑。
他深深的喘了口氣,掃了一圈屋內的眾人。
「既然爭論不休,那就表決吧。」
肅王覷聖上臉色不對,強壓下心頭的擔憂,沉聲開口道:「我認同二哥的話,錢侍郎精於錢糧賦稅,他的確比我合適。」
屋內的人紛紛表了態,鄭相司相,徐仲甫支援錢侍郎,裴相與司相支援崔齊。
加上福王與肅王,同意錢侍郎的人比崔齊的多上一人。
崔齊眼裡閃過一絲陰霾,不過他很快恢復了常態。
只是魏王的臉色當即沉了下來。
他又著了老四的道,沒想到他的用意根本就是推錢幾道出去。
老二真做了老四的走狗,幾棍子都打不出個屁來的窩囊廢,這次居然敢跳出來了。
魏王算計得很好,老四那樣愛出風頭的,肯定是要舉薦自己去。
就算有鄭相與司相支援,錢幾道也就三人支援。
徐仲甫他以為定會支援崔齊,要是錢幾道去賑災有了功勞,那他這個戶部尚書的位置還坐得穩麼?
雖說他有意於相位,可是相位豈是那麼好得的?還不如腳踏實地的守住現在的位置。
在魏王看來,徐仲甫也是個蠢貨,就這麼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