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之還是有些後怕,要是她沒有叫福伯加強侯府書房的防衛,也多虧事情一出接一出,對方的後招還來不及放出來。
「崔昉一直在府衙對面的茶樓裡,要是魏王沒有跳出來,按照他的安排,我猜下一場應該是有人要將我爹丟擲來,然後一步步將我爹引到與北戊王廷有牽連的事情上來,然後這封信也會浮出水面,將我爹的罪名坐實。」蕭晚之沉聲道。
「聖上可是明君。」鄧師爺蹙眉道。
「這一場戲,我想對方真正的目的,就是在聖上心中紮下一根刺。」蕭晚之淡淡答道:「還有,一張白紙潑上了墨水,再怎麼洗也洗不乾淨了。」
屋內一時沉默。
福伯狠狠的道:「可恨,侯爺都為大周捐軀了,他們還不肯放過。」
「福伯,你別生氣,這是人之常情,利用一切可利用的,只要你比對方更強,讓他們無計可施就是了。」蕭晚之微笑道。
她的運氣一直很好,遇到了廣濟大師,遇到了福伯他們。
崔昉聰明絕頂,可是他遇到的是豬隊友。
「今天王爺走這一圈,人心總算有了。就算許大牛那一鬧,也不礙事。」鄧師爺得意的撫著下巴的鬍子說道。
「無辜的百姓因此喪命,我今天做的,是我應當做的本分。」肅王神色嚴肅的說道:「鄧師爺,我永不會拿人命換人心,這是我的底線,也請你記牢了。」
蕭晚之略有些意外的看了他一眼,心裡微微觸動。
鄧師爺臉上浮現了羞愧的神色,忙叉手施禮道:「多謝王爺提醒,是某張狂了,忘了本心。」
肅王看了屋內的幾人,情緒低落的說道:「一將功成萬骨枯,這一條路又何嘗不是如此。興許最後落得個粉身脆骨的下場,有時候心軟就是對自己人的心狠。
可是,我還是做不到踏著無辜生命的鮮血前行。」
蕭晚之伸出手,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手臂。
「不會的,因為我們是人。」
肅王看著手上纏著白巾的蕭晚之,她的目光既溫和又堅定。
他心中又暖又軟,亦伸出手悄悄拍了拍她的手背。
幾人又商議了一會,福伯和鄧師爺離開後,蕭晚之與肅王又說了一會話。
雖然他萬般不捨,見到蕭晚之疲憊至極的神色,還是將她送回了正院歇息。
………。
「殺掉許大牛一家,殺掉很簡單,殺完後呢?栽贓給肅王?」崔昉冷冷的看著白師爺,神色非常不耐煩的說道。
魏王咳嗽一聲,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個也是我想到的,跟白師爺商量了一下都覺得此計不錯。」
「商量?王爺如今懂得商量了?」崔昉冷然的盯著魏王說道。
這個蠢貨,他費心佈置的後手,全被他生生攪黃了。
「你!」魏王驀地站起來,指著崔昉,狠聲道:「你這是什麼態度?別以為我非用你不可!」
白師爺忙站起來,扎著雙手勸道:「王爺息怒,崔大郎君也是為了您好,咱們可千萬不能自己人先打起來。」
魏王見崔昉漫不經心的自在喝著茶,心裡的怒氣高漲,一腳踹到矮几上,咚的一聲大響之後,是清脆的茶杯碎裂聲。
「豎子!你算什麼東西?爺是看到你爹的面子上高看你一眼,你還真當自己是不出仕的曠世之才了!」
崔昉從懷裡拿出帕子,低著頭擦拭身上濺上的茶水,擦完後將帕子隨手扔在一旁,抬頭看著仍在暴怒中的魏王,微微一笑。
「不是我爹,我也不會在這裡。」
說完站起來走了出去,站在廊簷下,刺骨的寒氣襲來,讓他昏沉的頭腦有了絲清明。
他真是受夠了魏王的自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