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這樣認為。可是後來我明白,其實沒有什麼不一樣,你們始終鄙視我是白合的孩子,你們在你們以為的公平裡做著從不公平的事。奶奶,不可能了,不可能原諒他,也不可能再對薄家伸出任何的援手。沒有親手摧毀薄家已經是我最大的仁慈,我做不到親手毀掉薄家,但是薄家有難時,我也做不到沒心沒肺的給予援助。湛家的錢,白家的錢,沒有一分一毫一厘會拿出來再給你們。而我薄荷,在嫁進湛家開始,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那一天開始對薄家說,就已經不再有任何的價值。”
“薄荷……不是這樣的……”奶奶搖頭,眼淚嘩嘩的留了下來,所謂的老淚眾橫便是如此吧?
薄荷的心泛起一抹心酸,扭過投去,不再願意聽任何的解釋。
“隱,走吧。”薄荷微微的吸了口氣,看了隱一眼,邁步大步而去。
“站住,你給我站住!”薄光在後面大喊,意欲追上來再向薄荷問個明白。隱身形一晃擋在薄光身前,伸手攬著薄光冷聲道:“薄先生,夫人要回家了,請你止步。”
薄光抬手便要給擋在眼前的小子一個巴掌:“又是你,滾開——”
隱反映極快的伸手擋住薄光落下來的巴掌,薄光詫異的低頭看著眼前的少年,隱冷冷的看著他,眼眸裡毫無畏懼:“對我來說,可不會像夫人那麼善良。”
“你……”薄光一頓,審視起眼前的小子來。為什麼他覺得這小子眉目間有些熟悉?
隱用力的甩開薄光的手臂,回頭看了眼薄荷已經消失的背影才轉身大步跟去。
“薄荷,薄荷——”奶奶還在後面哭著大喊,可惜薄荷再也不會回頭,再也不會。
坐進車裡,薄荷深深的嘆了口氣,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今天她回到薄家,將薄家的人傷的體無完膚,可是心裡並不如想象中那樣的痛快,好像還有一股氣壓在腹部。但她並不後悔,只是覺得話說的還不夠絕,事情做得也不夠狠,但是不怕……還有下一次,她雖然不會再回到這裡,但是她今天倒是確定了一件事,這婚只怕沒那麼容易離了。
隱上了車,關心的看著薄荷問:“夫人,要我來開車麼?”
“你有駕照?”薄荷有些詫異的看向隱。不滿十八歲的隱,怎麼可能開車?
“有,不過是假的。”
薄荷輕笑:“那行。”說著便真的推門下了車,隱也立即跳下車,兩個人換了位置。
坐到後面薄荷才有些擔心的看著隱道:“今天麻煩你了,只要遵守交通規則,警察便不會查你,但也僅此一次讓你開。”
“是。”隱微微低頭恭敬道,回頭便啟動了車子離開了薄家花園。
車子駛出薄家大門,薄荷抱著一羽安靜的靠在座椅上,覺得很累。
這一仗,她並不算完勝,有太多超乎她意料的事,例如那個男人……她以為,他不會放棄他如今所擁有的一切,畢竟那是他苦心經營幾十年所得。但是讓薄荷意外的是,他竟然反差如此強烈的選擇了母親,不惜撕破與蔡氏的‘婚姻關係’。
其實,在英國他親口說出那個秘密之後薄荷便應該不難猜到今天,他已經豁出去了,他去了英國,他說出了他自己的重婚罪,所以今天這一切的坦白又算什麼?只是薄荷不願意相信他的情真意切罷了,可是他終究還是表明了他的那份兒心。
他是真的想見母親,也是真的愛母親……她如今願意相信了,但是相信又如何?那樣的愛在當年就已經變質,那是他自己的愛,母親想要的他從不曾真正給過,所以……他愛的永遠只有他自己。
更多的,是他自己。
薄荷閉著眼靠在車椅上突感又累又餓,一羽趴在薄荷的圖上緩緩的睡去,隱雖然才十六歲但是車開的非常穩,就像一條直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