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奇的空洞,空洞到讓他有些恐慌。那顆心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跳出來,脫離他的控制。
他忍不住躬下腰,因為他忽然發現自己的心竟已被慾望佔滿。
一切都已改變。
再無法想象聖人之言,君子之行。他整個人彷彿都已沉淪,深深埋在了汙垢中。他很想掙脫開這煩悶的酷熱,卻發覺,那汙垢正是他自己。
他深深地自責,強迫自己回憶起昔日的高潔、清華,卻發覺自己的目光彷彿被牽引著一般,落在了相思身上。
她眼中似乎有驚恐,似乎還在呼喚他的名字。但是他已經聽不清了。
他只看到,她的身體是如此纖柔美麗,彷彿一束光,只要靠近就能照耀,照耀入他汙濁的身體,從此變得清淨。
他忍不住向她靠了過去。
相思終於解開了捆縛,驚惶地看著他,一步步後退。
“別走!”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向她伸出手。
他現在的神情極為陌生,相思眼中的恐懼更加劇烈,再也忍不住,一步步向門口退去。
一陣沉悶的風襲捲而來,她還未待驚撥出聲,身體已猛然旋轉起來。刺骨的冰涼感從背後透出,她已被他緊緊按在了大門旁邊的石壁上。
相思愕然抬頭,便看見他無比痛苦的眸子。
汗珠從他的額頭淌下,順著耳邊的散發,一直落入微敞的胸襟。
他緊緊控住她的手腕,將她壓倒在石壁上,輕輕伏在她耳邊,嘶聲道:“別動,別動……”
相思卻完全被驚懼控制,已聽不進他的勸告,只用力掙扎著,想掙脫他的控制。
楊逸之痛苦地闔上雙眼。她的每一次掙扎,在他眼中,都是殘忍之極的誘惑。
炙熱的氣息透過他單薄的衣衫,向相思襲來,她甚至能感到,他的汗珠滴落在自己肩頭,他散亂的長髮,已垂入她微敞的衣領。剎那間,她的心已完全被恐懼與羞憤佔據,不顧一切地掙扎起來。
她纖弱的身體在他懷中微微顫抖,一陣陣溫暖的香氣隨著她的動作撲鼻而來。這對於此刻的楊逸之而言,不啻是一場酷刑。
楊逸之突然緊緊抱住了她,強行將她的掙扎壓下:“別動……”他乾澀的雙唇幾乎觸到了她的耳垂,顫聲道:“我求求你,別動……”
他的聲音中充滿哀懇,相思不禁一怔。
楊逸之艱難地將她推開一線,輕聲道:“聽著,在我失去控制前,你一定要……聽我說。”
哪怕再微小的一個動作都會讓他們緊密地貼在一起。相思不敢再掙扎,點了點頭。
楊逸之將聲音壓到最低,緩緩道:“你現在背靠的位置,是一張蛇形圖畫。我曾仔細檢視過,牆上這隻蛇的眼眶,和門外那隻蛇是聯通的。”
相思茫然點了點頭,卻不知這有什麼意義。
楊逸之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全身的燥熱,繼續說下去:“也就是說,重劫一定會透過這裡,窺探室內的情況。而你現在將它擋住了……”
相思又點了點頭,卻還沒明白他的意思。
楊逸之猝然閤眼,全身一陣顫抖,聲音嘶啞無比:“他一定會在門外窺探我們,可現在蛇眼被你擋住。他一定會忍不住,把門開啟……”
他艱難地騰出一手,從頭上取下一根髮簪。
這正是那身冕服之妝中的一部分,重劫卻忘記了取走。
漆黑的長髮完全垂散,他顫抖著將髮簪塞到相思手中:“門一旦開啟一線,我就用最快的速度將它拉開,而你,用這根髮簪,刺向他的眼睛……”
話音未落,他一陣重重的喘息,因失血而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片緋紅,彷彿隨時都要崩潰。良久,他才抬頭道:“你沒有武功,一定要刺中他的眼睛……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