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亂黃�捫緣牟粵埂�
重劫突然飄身而起,一拳重重砸在壁畫上。
碎屑紛飛。
鮮血自他的拳上濺出,但重劫彷彿毫無直覺,一拳一拳,用力砸向神聖的壁畫。
他的淚水狂湧而出,彷彿要將所有壓抑的情感都宣洩而出。
他的悲傷,他的痛苦,他的寂寞……都在這一刻盡情釋放,不需再有任何顧忌,不需再想任何責任,不必再有任何希望。
這一刻,他只是被奪走了心愛玩具的孩子,任性地破壞著。
他悲傷的慟哭迴盪在昏暗的走廊中:
那染血的梵天本生圖,化成了一片修羅世界。
創世一如滅世。
鮮血紛紛而下,這走廊中也遍佈了重劫的鮮血,託著他飄飄落下。
他所有的悲憤都已抒發而去,臉上恢復了冷漠。
那是熱情燃盡的冷漠,彷彿是地城中千年累積的死灰,已沒有半分生機。
他緩緩拾起地上散落著的阿修羅王冕服,一件一件,仔仔細細地穿在自己身上,然後恭敬無比地對本生圖行了一拜。
他已不再懼怕自己的蒼白之醜陋,因為他知道那無限光明的天地之美,不管是梵天的,還是楊逸之的,都不屬於自己。
只能仰望。
他轉身走向那座金色的大門。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重劫竟還沒有開啟大門。
相思握著髮簪的手都已滿是冷汗。
楊逸之不時地回過頭看著她,又掙扎著閉上眼睛。
他極力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但腦海中卻不禁地浮現出了掀起的裙角,敞開的衣襟,以及她身體傳來的輕輕顫動。
這是多麼痛苦的折磨。
披散的長髮在昏暗的光線中顫抖,他扶著門楣的指節咯咯作響,指節蒼白而突兀,彷彿就要深深嵌入門中。
七道毒汁都化為最深沉的慾望,在他體內交替衝撞,蠶食著他僅存的意志。
他痛苦地閉上雙眼,如果可以,他願意犧牲一切,只想換回原來那個高貴的自己。
換一回平日的溫文優雅,換一次清明如月的微笑,默默站在她的面前,用他的溫和與包容,撫平她的恐懼,給她以庇護。
但那巨大心跳聲卻如雷鼓一般撞擊著他的身體,讓他的意識漸漸昏沉,只剩下一個念頭。
揉碎她,也揉碎自己。
然後便是解脫。
相思聽到了他痛苦的顫抖。
她忍不住惶然道:“你……你還好麼?”
他全身顫抖,指甲都已陷入手掌,鮮血淋漓。
他艱難地抬起頭,臉上的笑容卻是如此慘淡,他低聲道:“將那枚髮簪……從我耳後喬空穴刺入、顎下承漿穴刺出……會讓我暫時昏迷……快……”
喬空、承漿二穴,極為接近要害,稍有不慎,便會造成致命之傷。相思看著手中尖銳的髮簪,一時不知所錯。
楊逸之的身體猛地一震。
七道毒液化為的烈焰終於如火山一樣噴發而出,將他所有的神識攪得粉碎。
他霍然抬起頭,因失血而蒼白的臉沾滿了被汗水打溼的長髮,澄澈如水的眸子中已是一片血紅。
那一剎那,相思本能地舉起手中的髮簪,卻不禁猶豫了。
她第一次看到,那個永遠如魏晉名士般風儀自若的男子,如此痛苦,如此迷茫,如此無助。
她真的要在他最痛的時候,用他交給她的、對付敵人的利器,來傷害他麼?
為了她,在荒城的蓮鼎前刻下聖痕,承受天人五衰;為了她,在蒙古的軍營中的數次出入,浴血而戰;為了她,在廢城的地裂之上,流盡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