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巴掌婆子還在院子裡守著,僕婦走到面前:“帶我們去見姑爺。”婆子不準備動,僕婦的手抬了起來,這婆子以為還要打她,嚇得急忙一縮,僕婦卻只是把鬢邊的亂髮塞進去後白她一眼:“還不快走。”
這好漢不吃眼前虧,可這三奶奶的話,婆子嘴裡嘀嘀咕咕,雲月一眼看出這婆子在做激烈的思想鬥爭,外面已經傳來雜沓的腳步聲,婆子臉上露出喜色,看來是三奶奶來了,這倒好,不用等到天亮。
說時遲,那時快,一從人已經走到院裡,被幾個下人簇擁著的是個看起來漂亮少婦,修的精緻的柳眉之下籠著一雙丹鳳眼,雖說是被人從床上叫起來的,那衣著可一絲不苟,外面是大紅羽紗的斗篷,戴著昭君套,斗篷下面露出一點石榴裙的邊,手上拿著個手爐,此時冷冷的瞧著雲月。
果然狠角色都是最後出場,雲月也不怕她,再狠能狠過陳國公主?當年陳國公主都不怕了,還怕這位?
她眼裡的光越冷,雲月臉上的笑越發笑的歡快,她既不行禮,雲月也不示弱,就站在那任由她看,被打的那個婆子捂著臉上前行禮:“三奶奶,你可要為老奴做主,方才這不知從哪來的人,對老奴抬手就打,張口就罵。”
三奶奶也不說話,只是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婆子嚇得一縮脖子就縮到跟著三奶奶的人群裡面去了,三奶奶依舊抬眼看著雲月,雲月才不怕她,對視了一會,這三奶奶見來人不開腔,終於開口道:“卻不知這位姐姐怎麼稱呼?說是客,怎麼私闖起人家的內宅來,難道說我這荒山野嶺沒見識過,京城裡的規矩就是這樣?”那話裡透出的冰冷可比這雪天還冷上那麼幾分。
雲月淡淡一笑:“敢問這裡可是姓戚?府上當家的可是戚大奶奶?”連續兩個問號,讓戚三奶奶愣住了,答是也不成,不是也不成,雲月逼緊一步:“方才我們進來時,可是問過戚三爺了,算不得私闖,至於規矩,”
雲月的眼向方才那個捱打的婆子那裡飄去:“倒沒見過罵客人的下人。”三奶奶的臉白了一下,迅即恢復正常:“哦,那倒是我錯怪這位姐姐了,只是這夜深人靜的,突然有人來了,知道的還說是親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了土匪。”
沒想到這三奶奶的口才不錯,不過雲月此時不想和她鬥什麼口齒,當務之急是先去見到戚大爺,不管是死是活,都要有個下落,照這個樣子看,只怕那戚大爺就算活著,最多也不過就剩一口氣了。
說不定那落到冰池裡就是這對夫妻為了財產下的手,把人推到冰池裡只消輕輕一推就可以了,雲月搖頭,手卻伸出去握緊戚三奶奶的手:“三奶奶來的正好,我表姐身子重不好出門,倒請三奶奶帶我去探探表姐夫。”
戚三奶奶被雲月這突如其來的示好驚住,抬頭去看雲月,雲月笑的就像老朋友一樣:“怎麼,難道三奶奶忘了路?”三奶奶眼裡有光一閃,舉步出去,雲月突然湊在她耳邊輕聲的道:“若我出了點什麼意外,可不像戚大爺掉冰池這麼簡單,難道說三奶奶沒聽過破家縣令嗎?”
戚三奶奶一驚,雲月已經直起身,唇邊掛上一絲冷笑,這話不過是嚇她的,怕她萬一對自己也起了殺心,可不想為個八卦把命丟進去,戚三奶奶的手握緊了又張開,罷了,那個人已經說不出話只是在苟延殘喘了,就算大奶奶有人撐腰,到時生下的是兒子,分得的財產不過少許,何必和官府作對?
轉眼已經到了另一處院子,這院門倒是敞開的,卻聞不到什麼藥味,難道說這戚三爺盼著戚大爺速死,連做做樣子的藥都不熬?
聽見響動,早有下人從裡面迎出來,戚三奶奶只是道:“這位是大奶奶的表妹,來望大爺的。”下人雖摸不著頭腦,還是上前行禮,恭敬的迎著她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