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剛出包廂,就見走廊裡一對男女吵架,女的掙扎扭打,包裡的化妝品撒了一地,男的伸手去拉她,袖口的紅色釦子在燈光下閃爍著。
這釦子很眼熟,秦念?
“你去找她啊!你有那能耐嗎你!”楚夢瑩尖聲嚷著。
精緻的水晶吊燈懸在天花板上,冰白的光線又高又遠,我恍惚像是站在大雪地裡,正午的大太陽在蒼白的雪地反射出刺目的強光,刺得我眼睛和耳朵都在疼,連步子也邁不動了。
牧神之近在咫尺,他暖暖的體溫,有森林的味道,適合藏身,我不由自主地抓緊他的手。
楚夢瑩什麼時候走過來的我都不知道,就聽她笑著說:“傅小蜜,好巧啊!你和牧先生也常來這裡玩?”
“是啊,好巧。”我扯了扯唇角笑道。
情敵見面不是眼紅就是敷衍,一個眼神一句話都是一場不動聲色的戰鬥。我和她不算情敵,我這人也沒什麼戰鬥力,裝強大我幹不了,扮弱小還是很容易的,只要不刺激她打得頭破血流就成。
有一句沒一句閒扯,她誇我剪了短頭髮更好看,我就誇她捲髮嫵媚動人,她問我衣服在哪裡買的,我就笑呵呵回答,卻把香港說成了澳門,她也笑,末了卻問了句:“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平淡的語氣,在我聽來怎麼都覺得像逼婚。
“沒那麼迫不及待!”我很淑女地保持著禮貌的微笑,脖子卻僵得很直。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全世界只有你不知道(7)
她臉刷地一白,連笑都變得陰陽怪氣,“好多人惦記著呢!是吧,念?”
秦念也不出聲,蹲在地上替她撿掉出來的化妝品,一樣一樣地往包裡裝,臉埋得低低的,每一個輪廓和線條都有著說不出的蕭瑟遙遠,遙遠得讓我分外陌生。
我心裡的秦念是清冷高傲的,可在楚夢瑩面前,他現在根本就是個奴隸。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別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還不珍惜,我多少有點火氣,一想到秦念現在也許過得不好,心裡就更不是滋味了。
牧神之忽然旁若無人地捏了一下我的耳垂,“寶貝,電影要開場了。”
總算和他走出會所,風吹過來,我都覺得我的臉要笑僵了,當你不想笑,卻還要每天對著不相干的人保持微笑,無疑是種最自虐的酷刑。
我拍拍面頰,見牧神之左手一直揉著右手,才意識到剛才緊張到又把他的手掐紫了,那青紫的掐痕觸目驚心,他竟然忍了這麼久。
他無辜地撇了一下唇角,“真殘忍。”
我抱歉地笑,“對不起,不是去看電影嗎?走吧。”
牧神之臉一沉我都覺得空氣驟降十度,可他瞬間又盪漾起笑容,“沒有電影,只有甜筒。”
“哦。” 我吐了吐舌頭,剛才好像是說要吃甜筒來著。
“天冷,不許吃。”
“天靈靈地靈靈,有個小孩好可憐。”
“你不覺得你這話一點也不押韻嗎?”
“我要押韻幹嗎,我要脆皮甜筒。”
“好吧,不過為了你的身體健康,你吃脆皮,我吃甜筒。”
“……”
幸福是什麼?幸福不是長生不老,不是大魚大肉,不是權傾朝野。而是吃甜筒的時候,左手拿一個,右手拿一個,大神給我嘴裡喂一個。杯具是什麼?嘴裡的沒吃完,左手和右手的都化了,還沾得衣服上到處都是。
睡覺的時候我才覺得牧神之不對勁,他一向很會折磨人,還有惡趣味,今晚更是淋漓盡致,我就像一塊即將滴雨的雲,渾身的毛孔都開啟了,在幻覺中隨他折來疊去。情急下一把在他後背抓出好長一條血印子,我嚇得不敢動,以為他要發火,他只狠狠地咬了我一口,“看我治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