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牧神之牽著手領出來後,我很不安,我不知道他問起來我怎麼回答,到包廂的路不長,我卻一直覺得自己是光著腳走在冰面上,又涼又滑,怎麼也走不到頭。
包廂門口,牧神之一隻手隨意地揣在衣兜裡,一隻手遞來一塊孔雀藍色的手帕,“怎麼和洗了個澡似的!”
有什麼一滴滴的,沾溼睫毛,我才發現,冷氣這樣足的地方,也會有涔涔的冷汗。
“蜜蜜——”
我一愣,他一直喊我傅小姐的。
“以後如果有人再這樣對你,記得大聲說拒絕!好了,進去吧。”牧神之捏捏我的耳垂,簡單的動作像是一種鼓勵和安慰。他修長的手指真是漂亮,像用陽光洗過一樣。
回到包廂,牧神之坐下打牌和其他人有說有笑,似乎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他沒問,但我怕,我怕被人挖出我的過去。我捏著高腳杯的手指不斷地搓著,連該摸哪裡都找不到位置,一口酒下去,嗓子眼就熱熱得像要裂開。噩夢,一定是我喝多了出現了幻覺,認錯了人。阮七不可能出現在這裡。如果真是他,那該怎麼辦?我逃不掉了!我一杯接著一杯地喝,覺得害怕,身邊卻連可以訴說的人都沒有,真是無助。我想把自己灌倒,醉了什麼都能忘記。
邵秉函醉得不輕,一會兒喊我妹妹,一會兒喊我蜜蜜,胳膊撐著沙發起身就要抱我,我身子一輕,就被牧神之提小雞一樣抓到牌桌前,“幫我打兩圈!我去外面抽根菸。”
楚西承吐出一串灰白的菸圈,“在這抽不就成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講究!”
邵秉函油炸大蝦一樣歪在酒紅色的沙發上,迷迷糊糊卻在吼:“蜜蜜,你怎麼還不滾過來?再不滾過來,你就去切腹!”
“喲,頭一次見邵二被一小丫頭灌倒了!妹妹,你……”
楚西承話說到一半就被明千耀打斷了,“老六,你專心點,還想輸我一座宅子?”
我暈乎乎地把骰子攥在手心裡不敢拋,“我不太會!”萬做底的牌局,他們拿豪宅賭著玩,我能玩得起嗎?
尷尬的午後(3)
“沒事,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牧神之笑了一下。
“呀?”
“唔,對這樣可愛的小姑娘,我捨不得說謊。”牧神之笑了一下就走到邵秉函身邊,抬腿踹了他一腳,“我踹你可以嗎?”
邵秉函埋著臉嗚嗚地抱怨:“你分明都下腳這麼狠了!”
等牧神之從外面抽完煙回來,我這邊的局勢已經萬里山河一片紅。
正摸了一張四餅要甩出去,他就抓住我的手,輕輕地往回一收,“咱不打這個!”
他一隻胳膊撐在椅背上,一隻掌心包裹著我的手,下巴離我很近,溫熱的氣息伴隨著剃鬚水的清新香氣,綿綿地噴灑過來。我整張臉都酥麻起來,熱氣騰騰的,不自覺就屏住了呼吸。
他修長的手指夾起一張七萬甩出去,“這個!”
我側眸望去,他正眯起眼睛露出微笑,我一定是喝高了,不然在這剎那間,我不會看到萬丈柔光在我眼前綻放。
之後牧神之乾脆就搬來椅子坐在我旁邊,我本來就醉得暈乎乎的,他坐得特別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著我體內的酒精作祟,我覺得自己就像在鋪滿花瓣的池子裡遊啊遊。他的手就捏著我的手出牌,乾燥微暖的手指讓人自溺。
我的眼皮瞌來瞌去,幾乎整個人偎在他的懷裡,他也不介意,只是笑。最後,我沒出息地睡著了,什麼時候散場的都不知道,就聽蘇娜娜一直埋怨,“妹妹的,兔子和大少爺雙劍合璧啊,把咱殺得片甲不留,以後捏爆我也不跟你倆打牌!”
冷風吹來。
我迷迷糊糊地被人塞進車裡,恍惚聽見蘇娜娜喊那個人的名字,才知道抱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