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原來不是我的眼睛看不見,是我的心不想看見吧?或者我下意識裡一直在逃避,逃避那些必需擔負起的義務和責任。老爺子走後,金莎他們幾個跑來看我,幾個孩子又大了些,可能這一年裡經的事多了,都不像以前那麼嘰嘰喳喳的,性子漸漸沉穩起來,孩子們陪諾兒玩了一會兒,諾兒開始犯困了,我讓慧娘抱他去睡覺,幾個孩子也懂事地告辭了。房間安靜下來,無邊的沉寂似乎要將我淹沒。我站起來,小紅立即過來扶住我:“姐姐,你想去哪兒?”
“外面的雨停了吧?屋裡有些悶,我想去園子裡吹吹風。”我輕聲道。小紅趕緊給我披上錦裘,扶我出門。走到園子裡,坐到池塘水榭的長椅上,椅子有些涼,小紅趕緊道:“姐姐,我回屋給你拿兩個墊子,你別亂走。”
我笑了笑,我能走到哪裡去?側身趴在水榭長椅的椅背上,臉貼著手背,閉眼眼睛,感受著雨後溼潤的空氣,覺得胸口悶悶的感覺漸漸消失了。身旁似乎來了人,我沒有睜著眼睛,輕聲道:“小紅,墊子拿來了?”
來人沒有應我,我輕聲道:“快拿過來呀。”
“大嫂,是我。”耳邊響起安遠兮的聲音。我怔了怔,睜開眼睛,望向出聲的方位,朦朧的眼中顯出一個朦朧的身影。我轉身坐直身子:“是小叔啊,我還以為是小紅回來了。”
他不出聲,只是站在原處。我半晌沒聽到他開口,臉轉向他:“小叔有事?”
“哦,巧七將大嫂送去換弦的吉他送來了,我送過來給你。”安遠兮像是才回過神,將手中的東西遞給我。我接過他遞到我手的吉他,摸索著將琴從琴套裡取出來。前段時間我發現吉他的絃斷了兩根,讓人送去巧七那裡換弦,想是今兒聽說我下山給諾兒舉行抓周禮,就把琴送來了。手撫上琴絃,摸索著調音,試了試換好的弦,沒什麼問題。笑了笑:“有勞小叔了。”
“姐姐……”小紅回來了,見了安遠兮,聲音有些冷,“見過二少爺!”
他沒理會小紅冷淡的態度,只對我欠了欠身:“大嫂,我走了。”
我點點頭。小紅見他走遠了,才憤憤地道:“姐姐,這死呆子來幹什麼?”
“他把拿去接弦的吉他送過來罷了。”我笑了笑,“別呆子呆子地叫他,他現在是雲家的二少爺,身上也沒呆氣了。”
“我管他是誰?他就算當了皇帝,也是個沒心沒肺、薄情寡義的東西!”小紅撇了撇嘴,將墊子鋪到椅子上,讓我換了座,又道,“隨便支個人都可以把琴給姐姐送過來,要他來無事獻殷勤,非……”
“小紅!”我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她聽出我語氣裡有責備的意思,悻悻地住了嘴。我淡淡地道:“這裡是雲府,別隨便說些惹禍上身的話。”
她沒有出聲,想來心裡還不服氣,我幽幽一嘆:“你回房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
小紅彆彆扭扭地走了,我抱著吉他,無意識地望著前方發呆,清風拂面,我感到有臉上濺了幾點冰涼,又下雨了?額前的發隨著風悠悠地輕顫,我把手伸出去,感受那隨風飄蕩的薄霧般的雨絲。雲崢,是不是你回來了?是你回來看我麼?
雨水漸漸將我的手浸溼,指尖冰涼刺骨。“姐姐!”手被人抓住,氣結地用衣袖擦去我手臂上的雨漬:“姐姐,你怎麼這麼不顧惜自個兒的身子?”
我微微一笑,任他把我凍得有點發紅的手捂在掌心裡:“冥焰,我沒事。”
他看著我,皺著眉頭,悶聲不語,只顧著幫我搓手。我笑了笑:“冥焰,你今兒又學了什麼新鮮玩藝兒?弄得諾兒的抓周禮都遲到了。”
一年前,他和莫修齊被人莫名其妙追殺的事,雲家也沒查出什麼,那兩個忍者從此也銷聲匿跡。冥焰住在傲雪山莊後,雲崢讓鐵衛們教冥焰學一點防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