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複雜代表的含義,遲早有一日,朝廷會像拿楚殤開刀一樣,對付雲家。我定定地看著他:“雲家比楚殤更有錢。”
雲崢笑了笑,表情莫測:“楚殤與雲家不同,雲家數代仕族,除了有錢,還有朝堂上盤根錯節的勢力,這是雲家的根基,不可能輕易推翻。而楚殤,他沒有這些勢力,他與官府的關係再好,只要朝廷一句話,就可以將他打回原形,就像一棵沒有根的大樹,枝葉再繁茂,沒有根扎進土壤,也是一推即倒。他做得最不聰明的一件事,就是勢力發展得太快,賺錢賺得太多,短短六年,就成為舉國皆知的財主,這樣的人,皇帝不防、不整,那才怪了。”
我沉默著,楚殤在雲崢看來,是一推即倒,而云家是有根的大樹又如何?推不倒它,難道不能用鋸子鋸?用斧頭砍麼?無非是多費點兒力氣,多花點兒時間而已。我輕嘆一聲,提醒雲崢道:“樹終歸是樹。”
雲崢立即明白了我的意思,淡淡一笑:“是,樹終歸是樹。不過,在這棵樹將倒之前,我們還可以做很多事。皇上即使不甘心這種狀況,但這些權力也只能慢慢收回,否則,朝中那些既得利益者聯合起來,縱使皇上能獲勝,這個國家也元氣大傷。當今聖上不同於先帝,他胸有大志,不會如此沉不住氣,要精心佈局,就要花費時間,而這個時間,正好給了我們周旋的餘地。”
雲崢靜靜地看著我,緩緩道:“皇上一定會拿雲家開刀,也未必會先拿雲家開刀。而且他不能也不會全部收回這些利益,他最有可能做的,是拉攏一批人,打壓一批人,把這些勢力分給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來得益,分化勢力。鐵山郡的礦難就是一個例子,雲家交出鐵礦的開採權,等於向皇上示好,皇上得了好處,就不會逼得太急,會暫時不動雲家,轉而將注意力投向其他世家。”
“你怎麼知道?”我吸了口氣,覺得腦袋有些抽痛,這個朝堂,這些勾心鬥角,的確是我無法深觸的。
“因為這是不傷根本的做法,先從每個世家零零星星收回一些權力,各大世家可以承受,也不會跟皇上翻臉。”雲崢淡淡地道,“知道皇上把鐵礦的開採權給了誰麼?”
“誰?”我立即問,是不是能知道是誰在鐵山郡的礦難上搞鬼了?雲崢笑了笑,眼中倒是有一抹讚賞:“他誰也沒給,反而是在礦務司下設定了都轉礦監使一職,分別派往全國各地的鐵礦管理,由朝廷直接掌控,而這批人,都是皇上這些年自己培置的人。”
“那這礦難,真是皇上授意的?”我咬緊下唇道。雲崢搖搖頭,笑了笑:“現在不能下結論,因為之前有幾家爭這鐵礦的開採權,也爭得挺兇的,不過就像我們在船上猜測過的一樣,是不是皇上授意的,皇上都是最終的受益者。”
“是哪些人?”我蹙眉問道,是僅有一家,還是幾家都有可能陷害雲家?
雲崢看著我,微笑道:“你不喜歡這些個勾心鬥角的事,也別理了,目前最重要的是隻需記著你根本不是蔚藍雪,而是葉海花。”
想到這個,我不由心虛。雲崢握住我的手,笑道:“放心,你的言行、氣質、思想,與蔚藍雪完全不同,我說過,假扮一個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即使是容貌相像,蔚相也絕不敢肯定。他既不放心,不妨我們大大方方讓他看,讓他試探,反而更能消除他的疑慮。”
“那我要怎麼做?”我輕聲問。
“既然蔚相這麼關心你,我們就上門道謝好了。”雲崢笑道,見我訝異地睜大眼,“我會盡快讓人收集蔚家小姐以前的一些情報,讓你多點兒瞭解,蔚相最有可能是從一些生活習慣或言行來辨別,或者請一些服侍過蔚家小姐的家僕來辨認,你只需記住,凡是她討厭的,你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