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將軍今兒沒要我服侍他。”我皺了皺眉,“快端走,我聞到這藥味兒就不舒服。”打小我就怕吃藥,別說中藥了,就是一粒粒方便好吞的西藥,我也要喝幾次水才吞得下去,有時候仍是吞得反胃。
小紅一聽,趕緊端了那藥走,一會兒進到內室來,手裡已經空空,我笑問:“倒哪兒了?別讓月媽媽看到了說你。”
“姑娘放心好了,我把它混在洗漱水裡一齊倒掉了,月媽媽不會發現的。”小紅伶俐地道,看我坐到梳妝檯前,機靈地湊過來,“我來服侍姑娘梳頭。”
手拿到我的頭上,“咦”了一聲,奇道:“我剛剛一直忘了問姑娘,姑娘的頭髮怎麼綰起來了?”
我怔了怔,手撫上腦上的髮髻,望著鏡中的女子剎時蒼白的臉,心中一痛。輕輕拔下頭上的髮簪,滿頭的青絲如瀑布垂瀉而下。我拿起那支髮簪,望著它怔怔出神。是一支桃木髮簪,釵頭雕著一朵盛開的玉蘭,雕工算不上精細,簡潔的線條古樸而粗獷,與玉蘭花的細緻溫潤的氣質完全格格不入。
就是這樣簡單的一支簪,竟然破了我的金鐘罩,讓我意亂情迷、不能自己。是不是我已經寂寞得太久,孤單得太久,所以他一個無心的雕簪綰髮的舉動,卻正好天時地利人和,讓我圓了前生一直以來的夢想。在這個對其他人來說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時空,對我卻是危機四伏、步步驚心,可以使心靈安寧或者使肉體逃避的,除了醇酒,只剩愛情了吧?所以心動、情動,才來得這般迅猛這般狂熱,所以不管是誰給我溫暖的懷抱,我都眷念都貪慕。我的唇角泛起一絲苦笑,原來活了三十年,我竟然還是搞不懂愛情這東西。我是不是已經不適合去愛一個人,在嘗試“執子之手”時,在學習“我心匪石”時,在經過“弱水三千”時,在感懷“冬雷震震夏雨雪”時,我,一直都找錯了人。
這不是一個適宜我的愛情生長的年代,他不是那個我適合去愛的人。對他來說,我不過是他包下的一個青樓女子,一個逢場作戲的物件,妄想得容易,歡娛得容易,背叛得容易,忘卻得容易,我有什麼理由要求他同等對我,我憑什麼要求他有所回報?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處境,以為自己付出了便也要他同樣付出,當真傻得可笑,因此才會落得個不歡而散、彆扭收場。
罷了罷了,這以後,只當他是一個普通的恩客。人生不過夢一場。我來到這個時空,更如同在做一場夢,今日不知明日事,更應及時行樂,才不枉在這世上走了一遭。
簪還在,心卻已歷盡滄桑。宇,雖然我也知道什麼是潔白和堅持,但你的遊離你的遲疑,或者還有一絲懦弱一絲虛假,讓我虛弱得不敢真實地去擁抱愛情。我舉起那隻簪,半眯起眼,輕笑出聲:“呵呵,從今往後,讓我們一起醉生夢死吧。”
愁眉只怨無同歡,畫樓鎖情關,憶昔風流年少,把酒不畏春寒。
三千娥眉,八百秦淮,談笑等閒。誰知多少滄海,如今變了桑田。
拉開妝盒的底層,將那隻簪輕輕放進去。鎖心、鎖情。宇,下次見我,我仍是倚紅樓詞曲無雙、膽大包天、煙視媚行的豔妓卡門,那個曾經將心遺落在你身上的我,再也不會回來了。
——2006、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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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樓篇:第35章 收伏]
早上起來去找紅葉,房間卻鎖著,問了人,才知道紅葉被九王爺點了牌子,去九爺府上了。這紅葉,後日便是“超級花魁”大賽決賽第一場十進八淘汰賽,她倒是一點兒也不緊張,照舊跟她的九爺風花雪月去,也不好生練練她的曲子。
百無聊賴地回來,想練會兒吉他,突然想起吉他落在將軍府那園子裡了,想叫小紅去取,轉而一想又作罷,反正在將軍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