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月娥沒想到衛蘅會這樣磊落,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倒是她妹妹周月眉開口道:“蘅姐兒倒是和三公子挺親近的。”
周月眉說話陰陽怪氣的,衛蘅和陸湛是一表三千里的表哥表妹,被她這樣一說,就顯得衛蘅和陸湛有了首尾似的,若真是證明了他們有個首尾,那衛蘅剩下不多的清譽就更是沒有了,想嫁入陸家那更是不可能,否則只能一頂小轎子從角門抬進來,那才叫丟人。
“本就是表兄妹,又是通家之好,自然比別人要熟識一些。”衛蘅淡淡地道。
衛蘅的態度實在是太大方了,以至於想懷疑點兒什麼的人都覺得有些站不住腳。
坐在衛蘅對面的陸怡元開口道:“我三哥哥才不是那等沒分寸的人呢,如果蘅姐兒不是咱們的表妹,三哥哥又豈會請她去參詳。”
陸怡元這個小主人一開口,聽著像是替衛蘅解了圍,可實際上卻只是撇清了陸湛,意思是陸湛絕不會和衛蘅有什麼,但是衛蘅的心她就不知道了。
陸怡元會這麼說衛蘅一點兒也不奇怪,她本就是周月娥那一派的,只是衛蘅難免不會想到,若是她真嫁給了陸湛,有陸怡元這種小姑子可不是什麼好事兒。如此總總,叫衛蘅想來,嫁給陸湛簡直就是跳火坑,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用過飯,衛蘅她們就隨著長輩去了清音臺看戲。今日請到的是聞名大江南北的高家班,臺柱子高玉蘭扮魯肅的《群英會·華容道》更是高家班享譽南北的戲,高玉蘭嗓音清朗圓潤,唱腔委婉瀟灑。此外,高家班還有一個演丑角的餘小山也是一絕,拿手的是《八十八扯》,在裡頭他要反串好幾個行當,兩花臉的《白良關》,生旦對唱的《四郎探母》,都是他一個人唱,令人捧腹叫絕。
連衛蘅這樣不怎麼看戲的都對高家班的名角如此熟悉,就可見高家班的出名了,因為高家班難請,所以今日男女賓客並沒有分到兩處請兩個戲班來演,都聚到了清音臺,分東西而坐。
齊國公府的清音臺是兩層建築,所以即使男女賓客都入座,也並沒顯得多擁擠,不過太太、姑娘們身邊伺候的人就沒地兒站了卻是真的。
衛蘅還是跟著張老太太坐的,雖說前頭木老夫人開了口,可這會兒別人沒叫人來請,衛蘅自己就過去,那就會顯得失禮。
一齣戲下來,木老夫人那邊也沒派人過來,衛蘅心裡反而鬆了一口氣,忍不住長“噓”了一口,原來木老夫人剛才只是隨口說的,並非有什麼深意。
雖然夏日裡,清音臺四周的竹簾都捲了起來,但耐不住人多,人一多就悶熱,女眷這邊的脂粉香全混在了一塊兒,被暑氣蒸騰出一種令人並不愉悅的濃豔氣味兒,在悶熱的夏日讓人覺得心裡格外的煩躁。
兩出戏之後,樓上交頭接耳的人明顯多了起來,有那耐不住暑熱的已經找了藉口下樓去花園裡逛去了,小姑娘裡坐得住的人就更少了。
衛萱和衛蘅算是裡面最沉穩的,衛蘅也就算了,好歹上輩子也是步入過三十的人,怎麼也該比小姑娘的心性兒穩一些,而衛萱才是真正的難能可貴。
樓上的人越來越少,留下的多是老太太還有年紀稍微大一些的夫人們,便是年輕的少奶奶們都忍不住往院子裡散涼去了。
木老夫人用餘光掃了掃坐得筆直的衛萱和衛蘅,微微一笑,只覺得衛家的這兩位姑娘的確不一般,也難怪衛氏雙姝的名聲會那樣響亮。別的不說,單說這份兒定性和沉穩就是別的女孩兒比不上的。
木老夫人又掃了一眼周月娥,雖然一般地留在樓上,可她那坐姿都換了無數次了,明顯是坐不住,卻又強忍著沒動的。木老夫人如何能不明白周月娥這樣做的原因。
木老夫人又將眼神調回到衛萱和衛蘅身上。陸湛雖然沒有明說,但是木老夫人知道他恐怕是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