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馬跡來。
“可是你就是個不省心的。”陸湛吃味兒地道,“這次上巳節,又收了不少蘭草吧?”
得了陸湛的這句話,衛蘅的心就放下了,轉而道:“你就這樣忙嗎?忙得連家都沒時間回了?伴君如伴虎,你自己可得小心。”
陸湛輕輕啄了啄衛蘅的嘴唇,“怎麼,是怕我以後沒時間疼你麼?”
兩個人越親密,陸湛現在說話越露骨,衛蘅啐了他一聲,就掙扎著要坐起來。
陸湛在這裡也不能久留,也沒有再逗弄衛蘅,“這幾日媒人就會上門,你再耐心等等,別腦子一發熱又幹出什麼傻事兒來。”
衛蘅嘟著嘴道:“我現在乾的就是傻事兒。”
陸湛抵住衛蘅的額頭一笑,“不許再去見陳十三。”
衛蘅矯情地道:“那我可沒轍兒,都是長輩安排的。老太太和我娘都中意得緊,若是真將我許給了陳家怎麼辦?”
陸湛依然在笑,可是那眼睛裡冷意懾人,這笑比不笑還怕人。陸湛替衛蘅理了理額髮,“我總有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
衛蘅定定地看著陸湛,片刻後突然親上了陸湛的嘴唇,媚眼斜飛地笑著道:“你不會的。”
衛蘅的眼睛明媚燦爛,再美好的春光也比不得她眼底的那一抹嬌媚。
陸湛倒是沒想到會被衛蘅看穿底牌,伸手去捉她,衛蘅跑得比兔子還快,刺溜一聲就跳下了馬車。
陸湛有些失落地收回自己的手。
衛蘅跑進門,拿手拍了拍胸口,趕緊問念珠兒道:“沒人發現吧?”
念珠兒搖了搖頭。
南慧將那婆子搬回原處,等她醒時,雖然奇怪自己怎麼就睡著了,但是也沒多想。
衛蘅也不逛園子了,回了屋便興高采烈地開始埋頭畫花樣子,男鞋用的花樣可比女鞋難畫多了,又要低調,又要好看,還不能失之秀麗,衛蘅咬著筆桿兒,想了許久,畫了許久,才得了一張。等訂了親,她就能正大光明地做鞋子了。
衛蘅這兒高興了半日,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念珠兒在生氣,給她端茶遞水時也板著一張臉,你問她就答,你不說話她就絕不開口。院子裡的小丫頭都戰戰兢兢的,所說平日裡愛教訓人的是木魚兒,但是大家最怕的還是念珠兒。
“你怎麼了,好姐姐?”衛蘅遣退了其他服侍的人道。
“奴婢沒什麼。”念珠兒悶聲道。
“好姐姐,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氣我不自矜。”衛蘅直言道。
念珠兒紅了眼圈,“姑娘不是不自矜,只是……”只是頭腦發暈而已,念珠兒沒有說出來,怕傷了彼此的情分,“算了,奴婢算哪個牌面兒上的人,姑娘高興就行了。”
“我再也不敢了,好姐姐,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別生氣,今後千萬看顧著我一點兒。”衛蘅可憐兮兮地拉著念珠兒道。
念珠兒看著衛蘅像霜打的鮮花般的模樣,哪裡忍心苛責,“奴婢也是替姑娘擔心。”
“我知道。”衛蘅道,“只是我時常在想,人這一輩子,時時規規矩矩的也沒什麼意思,今後老了走了,連個可以留戀的都沒有。”
衛蘅想起上輩子的事情,不由唏噓,她走的時候,說實話,自己是一點兒不遺憾的,反正日復一日都是那樣的日子。她這輩子以為自己看透了,看開了,撇開陸湛,自以為選了一條康莊大道,可實際上便是何致沒有那等事,她的一生也就那樣而已。
唯獨同陸湛一起,衛蘅的心裡歡喜時比喝了蜜還甜,酸楚時比嚼那酸橙還澀,可是這些時候回憶起來,百般滋味之後,才覺得人生何其有味兒。這就是人的選擇,是淡如水的康莊大道,還是瑰麗在險峰的奇崛山路,無所謂對錯,端看人的喜好。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