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看,像是想起了什麼,臉刷地就紅了,幸虧被熱水蒸著,還可以解釋為被熱氣兒燻紅的。
“大概是在林子裡被什麼蟲子咬的。”衛蘅不以為意地道,但是手卻在水下握成了拳頭。
“咱們好像帶了防蚊蟲叮咬的膏子,待會兒給姑娘抹一點兒。”木魚兒道。
衛蘅見木魚兒沒往別的地方想,總算鬆了一口氣。只是夜裡衛蘅自己摸著那處紅痕時,心裡卻是萬般滋味糾結。
衛蘅嘆一聲,翻身瞧著帳篷頂,下午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看見陸湛的時候,彷彿腦子就轉不動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稀裡糊塗地被他帶得其他什麼人和事都想不起來了。
可是這會兒衛蘅清醒了過來,就開始權衡了。別看陸湛嘴上說得好聽,什麼叫她不要擔心,可是衛蘅知道,即使她退了親,恐怕也未必能嫁給陸湛,木老夫人和楚夫人肯定不能接受一個退過親的媳婦。
更何況,衛蘅覺得自己在退親一事上並不能任性。雖然她小舅母不地道,但是她的外祖母、小舅舅從小就那樣疼她,還有何致,對她也是關愛有加,哪怕為了這些人,她也不能隨隨便便就退親。且,這裡頭還有她的孃親在裡面,若是退了親,她孃親如何面對外祖母?
可是這件事又不能怪陸湛,是自己對不起他,當初覺得嫁給他不是好事,所以衛蘅自己點頭同意了和何致的親事,但是這會兒又來後悔,可就是自作自受了。衛蘅嘆息一聲,她若是陸湛,肯定也不想搭理自己的。
衛蘅沒想到陸湛居然還下力去查了她和何致定親的前後事,可見得他心裡並不想她想的那樣對自己是隨意玩弄而已。
衛蘅後悔不跌地拉了被子遮住自己的腦袋,想把自己給捂暈了算了。陸湛說得沒錯,她就是個大草把,大蠢貨。
當初她因為內疚而和何致定了親就算了,那今日就不該再和陸湛糾纏。而她當初若是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扛住內疚感,就如陸湛所說,以後總有能償還人情的地方。都是她自己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兩世為人,通透無比,其實比誰都傻,一個一個的都算計到了她頭上。
衛蘅不由又想起三番五次來害她的魏雅欣,一次、兩次衛蘅都沒跟她計較,可沒想到魏雅欣真是得寸進尺,越發地歹毒了,衛蘅想著,總要想個法子徹底解決了魏雅欣,省得她再害人。
不過一時半會兒,衛蘅也想不出什麼徹底解決的法子來,只好先擱下這個念想,又想起小舅母羅氏來。
比起魏雅欣對自己的做的事情,衛蘅更恨的是羅氏。不管如何,魏雅欣是外人,她的所作所為,衛蘅都能找出解釋來,不外乎就是嫉恨,她越是嫉恨,就表示自己越過得好,所以衛蘅對魏雅欣的恨意並不那麼濃烈。
但是羅氏就不同了,衛蘅在杭州的那兩年,羅氏是真心疼她,如今想起前情,衛蘅就覺得心抽著痛,再也沒有比親近之人算計自己更讓人痛苦的事情了。衛蘅想起羅氏,就忍不住流淚。這樁親事,她不願意再去想,羅氏這個人她也不想再見。
衛蘅側了側身,將雙手合十枕在頭下,又想起退婚的事情來,儘管剛才她已經想明白了其中的難處,可又忍不住想去相信陸湛說的,陸湛叫她不必操心,一切都有他,可是這樣衛蘅反而又操心起來,她雖然猜不到陸湛具體的手段,但肯定是不會讓自己名聲受損的,那對何家,肯定就是毫不留情的摧毀。
想到這兒,衛蘅一下就坐起了身,她恨自己怎麼就被陸湛繞暈了腦子,這會兒才想起這個問題來。如此,衛蘅更是睡不著覺了,好容易熬到天明。
作者有話要說:爐渣:為什麼都猜我們要過夜?過了夜,豬豬怎麼可能嫁給我做正妻?何況她是定了親的人,這樣我們都會身敗名裂。再說了,我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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