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蘅和衛萱又說了幾句,就見衛萱的丫頭暗香往這兒走來,“奶奶叫奴婢好找。”
衛萱笑道:“你找我做甚?”
暗香道:“這伏天暑熱的,奴婢怕你又躲著吃涼東西。”暗香將一柄檀香木畫侍女讀書圖的團扇遞給衛萱。
衛萱笑道:“日日有你盯著,我哪裡敢。連出來做客,你也不放心。”
衛蘅聽著這主僕二人說笑,可她眼睛卻驚奇地看著暗香,暗香都被衛蘅瞧得不好意思了,低下頭不說話。
衛萱對暗香道:“是有些熱,你替我去拿一碗酸梅湯吧。”
暗香應聲去了。
衛蘅趕緊道:“二姐姐,你將暗香配人了。”衛蘅見暗香梳了婦人頭,因而有此一問。
衛萱道:“我懷了身孕,就將暗香開了臉伺候你二姐夫。”
衛蘅一臉的震驚,看得衛萱反而奇怪,“你這是什麼表情?”
“二姐夫怎麼會?”衛蘅不解,她還以為今生範用的妻子換成了衛萱,他就不會納妾了。
衛萱見衛蘅如此,就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暗香,也會是別人。懷胎十月,生了也還的養一段身子,你姐夫怎麼忍得住。你也是成了親的人了,自然知道男人的德性。”
衛蘅喃喃地道:“我還以為二姐夫不會。”
衛萱笑道:“他的確是說不要的,可我知道他那是違心之言。反正也不是什麼事兒,何必為了這些小事傷了夫妻情分。暗香是從小伺候我長大的,彼此情同姐妹,對她我很放心,她留在我身邊幫襯我,我也容易些。”
衛蘅聽懂了衛萱的言下之意,暗香一家的身契都握在衛萱的手上,不怕她有二心。
衛蘅忍不住道:“姐姐心裡不難受嗎?”
衛萱想了想才道:“有時候想起來也的確有些不是滋味兒,不過忙起來也就無所謂了,有時候反而還能鬆口氣,叫暗香去伺候我也休息休息,何況……”
何況女人的賢名也很要緊。
衛蘅可沒有衛萱那樣看得開,範用身邊可沒有映月這樣的人,而上輩子據衛蘅所知,衛萱對映月也是看不開的。
衛萱看衛蘅的神情就知道有些不妥,又想起她以前曾經數次問過自己通房的問題,便往衛蘅微微靠攏,輕聲道:“雖然給暗香開了臉,可你二姐夫也就叫她伺候了一次,平日裡還是歇在我屋裡,夜裡我腳抽筋,也是你二姐夫給我揉開的。人心都是一樣的,你對他好,他自然就能體諒你的不易。”
衛蘅下意識地點了點頭,但這裡顯然不是說話的地方,所以衛萱也沒有再深入地講。
衛蘅自己懵懵懂懂,聽了衛萱如此說話,一時難免開始懷疑起自己,難道真是她小題大做了?雖說陸湛沒有打發映月,可卻也並沒讓她伺候。衛蘅的心晃晃悠悠的,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晚上回府,衛蘅算了算日子,她和陸湛這都冷戰了半個多月了,若是陸湛肯先說上兩句好話,這事也便罷了,偏偏他連內院都不進,衛蘅實在忍不下這口氣。
過得幾日,衛蘅藉著衛芳行小定的事情,稟了老夫人,“祝家這兩日會過府行小定,我也想回去看看。”
老夫人點了點頭。
陳二夫人就笑道:“還是嫁得近好,想回孃家的時候幾步路就到了,想那時候我剛嫁進來,夜裡想家還想得哭。”
“還有這樣的時候?”老夫人笑著問陳二夫人。
二夫人道:“怎麼沒有,只是不敢跟母親說而已。”
老夫人笑道:“我是那樣不講理的婆母麼?”
“就是您太講理了,反而讓媳婦覺得想家就對不住你。只是受委屈的時候,又忍不住想孃家。”陳二夫人笑道,這話惹來一眾人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