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不過付錢可要由你來。”塞雷娜笑嘻嘻的抱住卡爾薩斯的胳膊:“真希望能夠碰到什麼好東西——比如超棒的寶石啊,還有好看的衣服~”
“說起來寶石。”卡爾薩斯突然想到了什麼:“塞雷娜,我需要一枚靈容。”
“靈容的話,最好還是有一枚足夠好的寶石。”塞雷娜想了想說道:“買一塊原石吧,我來做切割的工作,市面上的那些……恩,你明白的,卡爾。”
“那就來看看我們的運氣怎麼樣吧,我還是對自己很有信心的。”
兩人相視一笑。
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後傳來極其痛苦的慘叫聲,哭號聲在這艘烏黑的龐然戰艦幽閉的船腹中四處迴盪,每個船員都能清楚的聽到。據說,這是這艘巨船的設計者有意而為的。
臉上佈滿疤痕的大副按住新水手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慌張。他們在那扇門前停下腳步。裡面又一聲痛叫,男孩打了個冷戰。
“鎮定,你要說的事情,船長會很感興趣的。”
說完,他對著門喊了幾句。不一會兒,一個滿面刺青、揹著彎刃大刀的強壯打手拉開了門。男人完全沒聽見他們兩人在說些什麼,因為他的目光被面前坐著的一個魁梧背影完全吸引了。
船長是個身材雄偉的中年人,脖頸和肩膀上如同公牛一般虯結著厚實的肌肉。他的袖子捲到肘部,露出浸滿鮮血的小臂,身邊掛著他的紅色大氅和三角帽。
“普朗克……”男人艱難地開口道,音調裡全是恐懼和敬畏。
“船長,這小子有訊息要跟您通報。”大副說。
普朗克沒說話,也沒轉過頭來。他仍然專注地幹著手頭的事情。船員在新人背後搡了一把,他不由得往前踉蹌了兩步。他戰戰兢兢地朝著“冥淵號”的唯一霸主挪過去,彷彿前面是一處懸崖。而當他終於看清船長在幹什麼時,他的呼吸一下子抽緊了。
桌上有幾個盛滿血水的臉盆,還有一個托盤,裝著刀片、肉鉤以及其他說不上名字的手術器械,反射出刺眼的燈光。
一個男人躺在普朗克的工作臺上,全身被皮帶緊緊地固定著,只有頭部能夠勉強轉動。他脖頸緊繃,臉上覆滿汗水,無比絕望地看著四周。
男人只看了一眼,就沒法從那人皮開肉綻的左腿上移開自己的目光。他突然忘記自己為什麼要來這裡了。
這時,普朗克轉過身來,盯著眼前高大健壯的手下。那是一對鯊魚般冰冷麻木的眼睛。他拈著一把細長的小刀,輕巧地懸放在指間,彷彿是一支精美的畫筆。
“骨雕,一門正在死去的藝術。”普朗克一邊說,一邊又把注意力放回到工作臺上。“現如今,很少人有耐心在一塊骨頭上花費這麼多的時間。看到了嗎?每一刀都是有意義的。”
雖然大腿上的肌肉已經被完全剝去,只留下無比猙獰的傷口,但那個男人居然還活著。水手被這副慘況嚇得說不出話來,愣愣地盯著男人腿骨上錯綜複雜的紋路:蜷曲的觸手和波浪糾纏環繞在一起,非常精細,稱得上是一件美麗的傑作。而也正因為這樣,看起來更加可怖。
普朗克的“畫布”抽泣起來。
“求求你……”他發出幾不可聞的**。
而普朗克沒有理會他的哀求。他放下手中的刻刀,抓過一杯廉價的威士忌潑在男人的傷口上,衝開了殘留的血跡。男人放聲哭號,幾乎要扯裂自己的喉嚨。突然,慘叫戛然而止,他兩眼一翻,如同得到解脫一般,昏死過去。普朗克厭惡地罵了一句。
“小子,你聽好了,”普朗克說,“有時候,即使是你最忠誠的手下也會忘記自己有幾斤幾兩。所以,我需要時不時地提醒他們一下。真正的力量完全在於別人怎麼看你。哪怕片刻的軟弱,你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