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皇姐,你罵也好,打也好,可千萬別這樣不冷不熱。”似有默契一般,兩姐妹對水嶽之事均是閉口不提。
殷語默深深吸了口氣,將手抽回,道:“殷離,你何苦……何苦糾纏不休?”殷離但覺胸口似捱了重重一擊,疼得無以復加,沉聲道:“皇姐,你若敢逃,我就是不擇手段追到天邊盡頭,也要把你追回來!”殷語默半張著唇,一時無言以對,腦中湧起諸多雜念。
永遠無法忘記,那個高高在上的人對自己說過的話,他說,欲復仇,必不能手軟。既然明昭與自己有著殺母之恨,那麼她總有一天將和殷離將勢不兩立。雖然曾嫉妒過殷離的恩寵獨享,亦曾天馬行空地想要取而代之,可卻從未當真,更罔論付諸行動。
殷語默雙手扶額,頭痛欲裂。
殷離還道是她身上毒性再次發作,趕忙翻出一小袋粉末,用水兌了遞將過來,道:“這是解藥,服下便好。”不料殷語默一把推開,翦水秋瞳定定望著她,忽道:“興許血蜥功就差這最後一道坎,你可願助我?”殷離奇道:“現在?”雖說已不是第一次助她運功化毒,可往常那殷語默不曾重傷,試用的毒亦心中有數,全無後顧之憂。
“對,現在!”殷語默用力點頭,堅持。忽然很想知道,殷離究竟可以為自己做到何種地步。
“現在根本就不是逞強的時候。”殷離不明白為什麼殷語默這般心急,有些氣惱。殷語默不再多說,徑直走到床邊,將銀弓對摺,取出內裡藥丸服下,這些藥丸乃恩師所贈,每逢練功危急關頭服下一丸,可保無恙。
殷語默除去外衣,雙腳盤膝而坐,自行閉氣運功。很快,右肩上那對血蜥開始泛紅,顏色越來越鮮亮,豔得滴血,臉色亦隨之越來越蒼白,慘淡不堪。清涼寒氣自丹田緩緩上升,經四經八脈漸漸齊聚胸間,一遍又一遍地掠過氣血淤塞之處,每一次都能帶來鈍痛,一次比一次強。內力在體內來回拉鋸著,直把她折磨得死去活來,一絲鮮血自嘴角緩緩溢位,此乃內力不足被反噬之徵兆。值此緊要關頭,胸口紫宮和小腹關元要穴上同時被灌入兩股純正真氣,與原有的寒氣匯作一處,凝結成更強大的力量再次朝上衝去。
殷語默睜開眼簾,看著殷離被氣得發青的臉,心中發出一聲嘆息,水嶽最後的哀求到底是湊了效,自己心太軟……而眼前女子對自己又用情太深,太過寵溺……
對耶?錯耶?
殷語默心神漸亂,帶得氣息不穩,頓時險象環生,殷離見狀益發不敢怠慢,小心翼翼用真氣牽引著她慢慢運功一個小周天,繼而一個大周天,如此交替反覆,隔了好久,昏昏沉沉中但聽得一聲輕響,很輕很輕,輕得彷彿不曾發出過一樣,卻還是清晰無比地傳了過來,掌心內力傾瀉而出,再也感受不到半分阻隔之意。
玄關告破。
殷離大大鬆了口氣,疲憊垂下雙手,身子一軟就跌到了殷語默身上,若再久一分,便撐不住了。而殷語默也沒好到哪去,被殷離這麼一靠,也就跟著順勢倒了下來,她亦到了極限。姐妹倆癱在錦被上不住喘氣,過了許久方才緩過勁來,旋即被窗外海風一吹,俱都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
第19章 迷夜
蠟燭早已燃盡,月色無聲灑落床前,折射出一片清冷,安靜得叫人舒心。或許是因為毒素盡祛,又或許是因為神功初成,此刻殷語默全身上下彷彿裹了層瓊漿玉色,肌膚似水柔滑,將肩頭兩尾血蜥襯托得愈發鮮紅嬌嫩,宛如罌粟般極具誘惑。
殷離情不自禁俯下身來,在那血紅肌膚上輕輕啄了一下,似還不過癮,稍事停頓又再吻去,輕輕舔抵。殷語默用手將她推開少許,面紅耳赤:“莫要這樣。”
“莫要怎樣?”殷離有意戲弄於她,壞笑著指了指窗外月亮:“皇姐,我拼了命地助你,趁時候尚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