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運出雙掌的吸附功,是要看準有可抓的凸巖或樹木時,再伸手去抓。果然,又沉了近五十丈後,他看見一處巖縫中長出一棵抓壁松。
華山松的生命力之強,那是隻要有一條裂縫供給些微浸水,便可生存,用不著半點泥土。而趙歸真看準了一棵,雙腳再一絞,雙臂一劃,便靠近了那棵松樹。他在抓住松樹的那一瞬間,已經運出了輕身神功,消減了下落之力,以免那棵松樹不堪受重而折斷。然後,趙歸真便穩穩地吊在了那棵斜伸而出的華山松的丫枝上。
趙歸真身子一翻,坐在了樹丫上。他又活了一命。
他在樹丫上一坐就是三天,一動不動。先是整整調息了一天。接下來是整整思索了兩天兩夜:何以被人追殺二千里路呀?
何以被逼得跳巖呀?天下的道教高人都到哪裡去了?唯有一個劉玄靖出面救了他一命,卻又被一個宏道脅迫而走。這大唐帝國,不是早就排了的嗎——道一儒二佛三?!卻何以佛教持度牒者便達近四十萬,而道士不足五萬?天下除了一座茅山是道居主位,其它名山,俱是佛佔主位。連一座終南山,近在京師眼皮底下,也是佛道各半。樓觀叢林,也是光頭逐漸多於了髮髻。這是為什麼呀?這算哪門子道一儒二佛三?
第四天早上,他決定了,他要隱忍在華山創一種奇功,猶如宏道在江湖流亡二十年終於練成了神變功夫一樣,他要集道教武功之大成,練出高於宏道和尉遲長孫的神功,出山後一舉消滅佛教!
就在他做了這個決定的那瞬間,他的耳中又鑽進了一個聲音:“壁虎遊牆,過來。”
趙歸真大驚,失聲問:“誰?誰在呼喚在下?”
那個聲音又鑽進他的耳中:“羅浮山鄧元超!貧道在你左邊。橫移三十丈,下滑二十丈。快來。”
趙歸真大喜,終於有了一個道友在他身邊。那麼,在道佛相爭之中,他並不是在孤軍作戰。
他依法而行。以他的絕流功力,要在有裂縫,小有凹凸,有巖草,偶爾還有樹木的華山絕壁上以遊牆壁虎功橫遊三十丈。
下游二十丈,絕不是辦不到的事情。
他到達了一個山洞前面。
他站在洞口,看見洞中盤膝坐著一個將近五十歲的道人,正是羅浮山道人鄧元超。
鄧元超說:“歸真兄請先看腳下。”
趙歸真一低頭,看見腳下所站之處有三個字。字不大是用指力從岩石上硬抓出來的,是草書,書寫著“華陽洞”三個碗大的字型。筆跡龍飛鳳舞,草得猶如毛筆一筆拖成。只是那人石卻達手指之深!
趙歸真想了想,氣達食指,在巖壁上試著書寫。他的指力人石能達半寸,已運足了八成功力。問題是,他想試一試他的指力是否能在石上既能人石寫字又能隨心所欲?他失敗了。他每逢狂草的勾、轉、彎、挑之筆,即感力不從心,且發力要震破石面,使得字不成字。
鄧元超笑道:“若無仙流級功力,是不能以狂草在華山的花崗岩山石上草書入石達一寸且不震破石塊的邊角的。”
趙歸真道:“道兄說得有理。請教道兄,這華陽洞就是華陽子韋節之洞府麼?”
“正是玄中大法師韋處玄的洞府。”
趙歸真一聽,頓時就在洞門口脆下,行禮如儀。禮畢,方才進洞。
韋節,字處玄,道教高土,出身於關中名門土族家庭。其家藏書萬數千餘卷。自幼好古,通曉經傳子史及占候之術。北魏宣武帝永平三年時年僅十四歲,即擢為東宮待書。其後為官長達二十四年。於38歲時棄官,至嵩山從天師道法師趙靜通受三洞靈文神方秘訣。卜居時課指至華山之陽。因號華陽子。修道法至太清沿仙等級(最高為天真)。撰寫經書,注經書達百餘卷,在道教史上,被譽為南北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