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蘭茜出了什麼事情,但此時天色已晚,還是明日再去打聽。便笑著對丁氏道:“你這深夜來了,辛苦你了,怕是還沒來得及吃飯吧,畫眉,取個賞封來兒給你丁嫂子。”
丁氏見小桃又有賞錢給自己,那臉上立時開出了一朵花般,笑嘻嘻的接了,笑道:“姑娘真是體恤我們做下人的,您只管放心,若是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去做。”
她這樣說著的時候,完全忘了自己乃是蘭府的下人而不是樂府的,小桃笑道:“你回去帶話去跟你們家大小姐說,只說是她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明日我便去看她,讓她不要著急就是了。”
丁氏應承著由趙婆子送走了。畫眉在一旁插口道:“姑娘,下午蕭公子不是來說了李公子家裡的事兒麼?你不是還說要明日去李府弔唁一回麼,怎麼能去蘭姑娘那裡呢?”
小桃道:“沒事,我明日一早先去李府弔唁,下午回來後咱們再去蘭府拜訪,我瞧著阿茜定是急著要見我。否則也犯不著這大半夜的叫丁媳婦來送信兒了。好了,我今日也乏了,你們就都下去歇著吧,留下小珍今晚在外間值夜就是了。”
喜鵲和畫眉就叫了小珍來外間守著,又將她的被褥鋪在外間的木榻上這才出去了。一夜無話。
只說這一晚在蘭茜方面卻是很難熬的,她躺在床上想著心事便流起淚來,那眼睛都哭腫了,小容一清早起來瞧見了倒嚇了一跳,道:“小姐,昨夜裡丁嫂子不是來說了樂姑娘今日能來看你麼,你又哭得什麼,你瞧,你這眼睛哭得象兩個桃子似的,讓老爺和夫人看見豈不要說你好好的哭晦氣麼?這可如何是好呢?”說著,便擰了條熱手帕子來給她來敷眼睛。
蘭茜道:“看見了就看見,難不成我受了氣受了屈連哭也哭不得了?這也太欺負人了,沒聽見說不叫人哭的。”
她叫小容拿來梳妝檯上的小銅鏡子來照了一照,不禁連自己也嚇了一大跳,只見自己的兩隻眼睛不但腫起來了,而且連眼皮子都發了紅,猶如兩顆粉紅的小桃子似的。頂在臉上。看這樣子倒不是哭腫了這樣簡單了,竟象是害了眼睛上的病。她這樣一看倒也害怕起來,怕是眼睛要壞掉了,忙叫小容來細細地看。
小容究竟是心裡向著蘭茜的,進得跟前兒板住了她的臉細看了一回,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睛泡上輕輕的撫摸了幾下,道:“小姐,你這是害眼睛。你為什麼這樣糟蹋自己的身子呢?若是一個不小心將眼睛哭瞎了,那怎麼辦?”
蘭茜道:“看樣子這還真是害眼睛了,沒事兒,你去外面藥房裡抓兩副藥來吃就完了。”
小容真怕自家小姐的眼睛腫得厲害了,便急忙出去抓藥去,經過前院大門口的時候,正跟一個人走了個對面。那人約有三十五六歲,正是蘭茜死去的母親那一族的遠房裡的一個表親,按輩份論起來蘭茜還應當叫他一聲表舅舅。這位表舅舅是來京城前就知道有這樣一門親戚的,蘭茜母親故去時這位表舅舅正巧在蘭家的老宅,還來祭拜了一回,因此上蘭茜對這位表舅舅還是有幾分尊敬的。
小容此時見了他,便停下腳步施了一禮,道:“表舅爺,您怎麼來啦?”
那男人笑了一下,道:“阿茜在哪裡呢,我找她有事情?”
小容道:“我們大小姐在屋裡呢,她害了眼睛我要去上藥鋪裡給她抓藥呢。表舅爺您先進去跟我們小姐說說話兒罷,我一會兒回來就給您倒茶喝。”
這位表舅爺就點了點頭,進了蘭府的院子裡。這位蘭茜的表舅舅劉南原也是個八股先生,雖是不曾進學,但人家都說他是一個名童。這所謂的名童。就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