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哭喪的模樣,一股子氣止不住地往上冒,但也明白新月不同於自己,有過前世的磨練,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任何苦,於是又壓了下去。
“新月,你過來。”
聽到寧雅叫自己,新月慢騰騰地挪到她身邊,她從小就有點怕這個姐姐,加上這次逃難帶的丫鬟也不是雲娃,就更讓她不安了。
寧雅看她頭髮散亂,上頭灰撲撲的一層黃土,粗布衣服也劃開好幾道口子,當下心中對她也多了幾分寬容。
“別哭了,臉上髒的像花貓。”寧雅抬起袖子擦了擦新月的臉,正色道,“把眼淚擦乾淨,滿族女兒不輕易落淚,別丟了阿瑪的臉面。”
寧雅的語氣讓新月抽抽噎噎地停下了哭泣,拿出包裡的乾糧,寧雅塞到她手中,“先墊墊肚子,留著你掉眼淚的力氣明天趕路。”
吃完了東西新月就歪頭睡著了,寧雅看著精疲力竭的弟妹,心上泛起刀割般的疼痛。
好不容易得來的家,又沒了。 接下來的兩天,他們白天都是苦苦趕路,晚上就在草寮破廟中棲身。 然後,他們走進了一個山谷,耳邊傳來溪流的潺潺聲,大家的精神不禁一振。因為水壺裡的水早就空了。新月不由自主就加快了腳步,走在最前面,想去找那水源。
三
忽然間,前面響起了一聲暴喝。
“站住!”接著,路邊的草叢裡就跳出來六、七個手持兵刃的大漢。把山谷的道路橫刀一攔,紛紛大吼著:“你們是什麼人啊?打那兒來的?打那兒來的?”
氣氛一時緊張起來。
“臭娘們鬼叫個什麼!”回過味兒來,這群草寇提著刀朝他們襲來,莽古泰把克善扔給翠竹和他們糾纏起來。
沒料到莽古泰是會功夫的,幾個大漢事起倉卒,一時之間,竟反應不過來,居然被他殺得不進反退。趁著這個空擋,寧雅帶著新月,翠竹朝山谷外狂奔而去。
新月覺得雙腿幾乎不是自己的了,被寧雅拖著機械地奔跑,耳邊一片嗡嗡聲。猛地被石頭絆倒,新月摔得七葷八素,兩條腿像是折斷了似的。寧雅飛快地抱過克善,讓翠竹扶起新月。回頭望去,身後那夥人已經擺脫了莽古泰的纏鬥,分出二、三個人來追殺她們了。
見還有一段距離,寧雅指著路邊的一塊巨石,“翠竹,把新月扶到那上邊去。”。
“格格……”
“快點!還磨蹭什麼!”
“三姐……”新月在石頭上,顫抖地看著她的舉動。
新月從沒見過寧雅如此猙獰的模樣,當下就被嚇得失聲。
追上來的兩個人見到她們,嘴裡嚷著:“抓回去當壓寨夫人!”說著伸出手去抓寧雅,寧雅把滿手的灰土朝那兩個人撒過去,頓時空氣裡一片灰濛,什麼也看不清。
剩下的一個草寇,沒料到寧雅有膽子殺人,本就是一些烏合之眾,見到同伴慘死,不免膽怯退後,寧雅趁機爬到高處。
這時候,遠處響起一陣馬蹄聲吸引了眾人的注意。 寧雅看向還在扯著嗓子瘋喊的新月,第一次覺得這個先天不足的妹妹肺活量比自己好太多了。示意莽古泰背上克善,寧雅扶著翠竹站起來,剛才為了對付那個草寇,她消耗了太多體力。
“新月,別喊了,趕緊去和鑲白旗會合。”
威武將軍努達海率領鑲白旗援兵日夜趕赴荊州援助端親王,當聽到新月淒厲的呼號,他命令手下將士加速趕到她們所在的位置。
新月看著那面白色的旗幟越來越近,近到能夠完全看清旗幟上繡的花紋,她張大了眼睛,只見到努達海一身白色的甲冑,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那高大的身形,勇猛的氣勢,好像天上的神將下凡塵。
努達海下馬走到她們面前,執手行禮道,“威武將軍努達海奉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