業火紅蓮如若一把乾燥秋日的火炬,而這人世便是一片乾草堆,只一點,便燒遍整個“曠野”。
嶽不群的眼前也只剩下一片鮮紅,如血殤殤,遍及這一整個虛空層面。
這重火光重霄幹雲,燒穿了這層虛空層面,而後它好似倒下的燭火,潑灑向了整個人間,整個紅塵宇宙。
嶽不群此刻也明白其中因由,冥河老祖的算計是要將整個宇宙都引入祂與某位無上存在的爭端中。
整個宇宙都將成為其棋盤,眾生都該淪為祂的棋子,縱使是超脫命河之輩又如何,也得乖乖被祂按入此中棋局,好生充當一個車馬炮。
縱橫捭闔,揮斥方遒,這些大人物還真是不將世間生靈當“人”,全是玩物。
也是,嶽不群自身就能輕易開闢一方宇宙,然後在其中演化無數的生靈,更能任意掌控生靈的性命與命運,一經日久,又怎能將這世上的生靈當回事呢?
而且祂們生來便神聖,便可造化萬物,如何能俯身認真看過眾生呢?
就好似人只會看蜉蝣的朝生暮死,卻不會管它們在這短短的一日中都做了什麼,會有怎樣的迥異於人的思維,是否擁有智慧。
當然,祂們是先天神聖,本就不必在乎世上生靈,超然脫俗便罷了。
可是祂們如今卻要干涉眾生的性命於命運,這可就大不講道理了。
“祂們知曉一切,眾生的一切思念妄想都在祂們的一念之間,可祂們不在乎半點。”一道穿著靛青大氅頭上紫金冠的男人出現在他身旁。
這人也有不少名號——舊稱司法天尊,清源妙道真君,二郎顯聖真君;如今被稱為川主帝君,得紫薇大帝之化身演道功成,入大羅天。
其於上界天庭仍就職司法,為仙神度量功業罪孽,但位入帝君,僅在四御之下。
祂也不似傳說中那般長了三隻眼,祂是再正常不過的人族長相。
“見過川主帝君!”嶽不群先給一禮。
祂和煦地笑過:“道君,在下冒然來訪,還望勿怪。”
祂的客氣與和善,嶽不群自然看在眼裡,但沒能猜到祂來此因由。
二者雖有瓜葛,但也只是在祂的一道因世人感應祂的法而生成的化身而有的聯絡。
所以二者的聯絡頗為淺淡。
嶽不群輕輕揚起眉毛,望向這位盛名遍傳寰宇諸天,更有名聲流傳在無極混沌之中的許多宇宙的人物。
是個美男子,其內外皆為人形,更是以宇宙的道法道理直接創造其人身,而不似像其他大神通者那般內裡的一切都是純粹以道法構成地法身。
“我為洪荒人族,雖有諸多故事將我傳為天帝外甥,與那些天生神聖之輩聯絡一起,但我終究是洪荒人族,一路荊棘,一路泥濘,從無任何高人一等的血脈。”楊戩說得很直接,語氣平淡地彷彿身上的這件由一元祖炁化就大氅都只是破衣爛衫一樣。
“帝君此言何意?”嶽不群明知故問,臉上的表情並未多添上其他。
“此劫不該如此。”楊戩又說道。
“帝君想要入劫?”嶽不群再問。
祂未即刻就作答,而是折來一支青草葉。
然後放在唇間,輕輕吹起,音律頗古,彷彿遠古年頭的音樂,滄桑古老,光陰無情變遷下來,洗滌了一切的雜質,只餘下最純粹的音律。
吹奏完畢,祂才說道:“此曲當年伏羲大神所創,為送昊天上帝超脫而奏。”
嶽不群這下不懂了,不聊入劫,不聊冥河老祖,怎還吹奏起音樂了。
“後來伏羲大神受冥河逼迫,遁破虛空,功果未滿,便破界而去。”祂又說上一句。
嶽不群倒沒想到這兩位還有交集,而且伏羲大神還被冥河逐出